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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温御修又早早地被明莲叫了出去,容惜辞依旧在床上打呼、翻滚。
到午时时,容惜辞才迷迷糊糊地醒转,翻身下床后,发觉温御修还未归来,便先出外觅食去了。本来到了时刻,会有仆从将膳食送上,但容惜辞这人爱折腾,嘴又挑,不合胃口的,便不想吃,是以有时挑到只能吃白米饭。后来,他一恼,索性便不要仆从送饭了,自个儿去膳房找东西吃。
虽说他不喜膳房那油烟之地,但为了自己的肚子,不得不委屈。那里的大厨都识得了他的喜好,见他一来,便给他盛上了好菜好饭,他吃得可乐乎。临走前,给了大厨一些治烫伤的药,把他们哄得嘴都笑弯了。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隐隐有些落雨之兆,本想着出外继续寻温御修那破烂令牌的,但看这鬼天气,让人心情都不舒畅,索性便大摇大摆地回湘阁,继续睡个回笼觉。
行回湘阁时,意外感觉到屋里有人气,以为是温御修回来了,容惜辞便加快步伐走进了房。哪知推开房门时,恰巧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人,正站在门右手侧的书架边,踮高了脚,去取放在书架最上头的花瓶。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 容惜辞厉声一喝。
被这突而来的声音一吓,那人的手抖了一抖,一个不稳,手里花瓶作势便要摔下。
情急之刻,容惜辞闪了过去,堪堪将这花瓶接在手里,“叮”的一声,发出了似是花瓶撞到书架的声音。微微一怔,容惜辞捧着这花瓶,大意看了一眼,发觉没有被磕坏后,才将这花瓶缓缓地放回原处。他虽与明莲不对盘,但毕竟是住在他人这儿,若是弄坏了这些东西,依着明莲这没脸皮的性子,若是死活赖活地要他赔偿,那可便麻烦了。
转过身看向那人,发觉那人一身仆从的行装,似因自己怒吼的缘故,他被吓得哆嗦在了那里,攥着布巾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布巾?眉头微皱,容惜辞问道:“你是何人?”
“小……小的是来清扫的。”抖着音,这仆从才勉强将一句话连贯起来。
“清扫?”容惜辞疑惑地道,“平日里怎地不见你。”
“小的……但逢初一、十五方会来清扫一次,”仆从身子抖如筛糠,将头垂得更低。
“初一、十五?”喃喃了几句,容惜辞乍然吼道,“今日是初一、十五?!”
“回……回公子,今……今日是初一。”这仆从是个胆儿特别小的,被容惜辞这么一下,这音更抖了。
容惜辞无暇顾他,挥手让他下去后,兀自在这房内抱胸乱转。今日是初一,也即是说他今日会发情,但若是晚间温御修还未归来该怎办,上一次十五时发情,恰巧明莲放温御修回来得早,方安然度过,但这几日温御修一直晚晚都未归,容惜辞不由得担心起来。
在房内转了几圈后,他一急,跳着脚,就要冲出去把人抓回去,哪知方跳起来,便觉头脑一阵晕眩。
站稳身子揉了揉脑袋,容惜辞给自己探了会脉,发觉好似最近纵欲过度的缘故,精气有些不足。叹息一声,他取出了平日惯使的金针,在桌上排了开来,挑出其中一根,朝头顶的穴位刺去。
过得半晌,这晕眩劲终于过了去,他缓缓地将金针取出,用明火烧过,再擦拭干净,便要放回。
岂知这时,一道唤他的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同时一双有力的手揽上了他的腰肢,将他吓了一跳,这手里的金针一时不注意,便刺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呀!”察觉到自己闯祸的温御修赶忙扳过容惜辞的身子,毫不迟疑地便拿起被刺的手指,放入嘴里含吮。
温热的腔体温度,从指尖窜入心尖,挠得容惜辞的心都酥了,滑腻的舌尖时不时地唰过他的指腹,舔着上头的血迹,旖旎不已,不由心醉。
吞沫了一声,看着眼前爬满红晕之人,温御修也觉下腹有一团火在烧,缓缓地吐出容惜辞的手指,不自禁地便将自己的唇送到容惜辞的嘴边,即将要与他双唇相贴。
但,一句“惜辞,你可在里头?”穿缝而入,生生将两人的暧昧打断。
清和的声音飘忽入耳,来人是谁,容惜辞最熟悉不过了。
“竹清,我在里头,进来罢,门未关。”
平缓了呼吸,容惜辞一把推开了温御修,横了他一眼,无辜得温御修只能讪讪地摸摸自己的脸,委屈地看着他。明明是他挑起的情|欲,结果倒怪责到自己头上来了。
竹清进门时,感觉到了两人的旖旎气氛,他也是混风月场的,哪瞧不出来,清咳了一声:“嗯……若是不方便,我稍后再来罢。”
“无妨,”温御修招呼道,“进来罢。”
竹清颔首,得到容惜辞允许后,便进了屋,将手里挑着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沏了一壶茶,温御修细心地给他们三人倒了一杯,在馥郁的茶香中,竹清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盒子,道:“这是我今日得来的糕点,想着惜辞定未吃过,便送了过来,给你们尝尝鲜。”
噌地一下,容惜辞这眼都亮了,直勾勾地盯着上头样式各异的糕点瞧。
“唾沫流出来了。”
吸溜一声,容惜辞吞沫一口,又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霎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狠狠地暗中踢了温御修一脚,在他低声痛呼时问竹清道:“我可以吃么?”
竹清暗暗好笑:“吃罢,这些都是给你们的,我那儿还有,你尽管吃,切莫顾着我。”语落,他捧起了香茶,静看着容惜辞将糕点拿起。
拿了一块,转了几圈,觉得样子不大好看,容惜辞又放了回去,又拎起一块,瞧了半天,喃喃着“太丑”,又给放了回去。结果,他没心没肺地将盒子里所有的糕点都拿了个遍,这才挑了个看得顺眼的往嘴里放。
随着他放入嘴的动作,竹清的呼吸都提了起来,瞧他入喉后,才不着痕迹地平缓呼吸。这一小动作,容惜辞与温御修都未发觉,看容惜辞咀嚼得咂巴咂巴响,温御修这嘴也跟着馋了,试探性地问道:“容公子,敢问小的该吃哪块?”
横目一扫,挑了一块他自认为长得不好看的糕点,指着道:“呶,那块。”
温御修授意,一手撩着袍袖,另一手便去拿那块糕点。
哐啷一声,竹清手里的茶盏忽而打泼,将两人吓了一跳。
温御修连忙站起,取过布巾将桌上的茶水擦干,清理干净后,又给竹清倒了一杯:“小心些。”
“多谢。”竹清淡淡地颔首,脸色不知可是受惊,有些发白。
坐回原位后,温御修低头一看,登时傻了眼了,容惜辞竟将这糕点吃了一半,里头没剩几个了。
竹清见到,脸色也微微一变,但却佯作常态地笑道:“惜辞,你吃光了,他吃甚。”
将要放入喉的糕点因着这话而顿在了半空,容惜辞嗷了一声,便将这手一拐,往温御修的嘴里塞去:“吃!赏你的!”
“……”
温御修无奈地张口,却听耳畔响起了竹清的一声“呀”,被惊之下,嗷呜一口,就把容惜辞手里的糕点咬了个大半,一边咀嚼,一边侧头去看竹清,囫囵着嘴道:“竹清,你怎地了?”
“没甚,”竹清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强笑道,“只是忽而想起方才我晒了被寝在外头,忘了收,眼看着外头要下雨了,是以……”
“若是如此,那你先归去收了罢,多谢你的糕点了。”温御修颔首道。
竹清站了起身:“如此,实是抱歉了,下一次,我再拿些糕点来给你们尝。”
“好。”容惜辞笑眯眯地道,便同竹清挥手告别了。
关门的声音落下后,温御修盯着外头暗沉的天气:“奇了,这般阴沉的天,晒甚被寝呢。”
“理他人作甚,快些把你这糕点吃了!”一手就把这剩余的糕点塞进了温御修的嘴里,在他支吾声中,拍了拍手,容惜辞问道,“你今日怎地归来那么早。”
横了容惜辞一眼,温御修嗔怨地道:“还不是为着你,今日初一,我若不早早归来伺候你,你出事了找别个男人咋办。”
“啊呸!”容惜辞跳脚了,“别个男人有你这般好用么?”
“……”温御修坐直了身子,无法言语。
瞧着外头天气阴沉得让人想睡,容惜辞索性便拉着温御修上了床,脱鞋脱袜,靠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你归来,明莲倒也不问。”
将被寝盖在容惜辞身上,按了按,“我说我肚痛,要归来找你要泻药,他嫌我脏,便轰我归来了。”
翻了翻眼皮,容惜辞继续问道:“这些日子,他都折腾你甚,你可有屈服。”
“笑话,你当我是何人,岂会如此屈服。但说实话,我若未遇上你,凭他那些手段,只怕我真的要醉心于他了。这男人,不愧是老手,挠得人心都酥了……哎哟喂,我错了我错了,他不及你老手……嗷,不不不,明莲就是个不要脸的混账,不及容公子来得善良仁慈。”
“嗯哼!”丢开了温御修被拧红的肉,容惜辞这才消了一会儿气,转身到墙壁里头。
扳过容惜辞的身子,温御修笑着轻啄了他一口道:“我既同你在了一块,我自不会负你,只是为了让明莲误以为我动心,多少会做了一些戏,你虽不知实况,但我此刻告知你,也望你放心,我同他并无任何肢体接触,我还是清清白白的。”
“甚好,”容惜辞转了回来,“脱罢。”
“啥?”还在被他这突然拐了个边的话迷得一头雾水,便见一双不怀好意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腰带上,温御修幡然惊醒,“喂喂喂,你不是晚上方发情么,喂喂喂……”
“晚上白日一个样,解决了便好,”懒得再同温御修解释,容惜辞翻身重重一坐,在温御修惊嚎声中,开始继续他的压榨运动。
临近晚上的时候,吃干抹净的容惜辞终于一脸满足地放开了已经无力喘气的温御修,还状似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
踢了温御修一脚,唤他下床去弄些吃的东西,容惜辞就卷起了被子,缩在床里头,打盹去了。
哪知晓,这一打盹,就打了一个多时辰,当他睁开眼时,天已黑透了边。
瞧了外边夜色,估摸着现下应是戌时刻,睁眼环顾四周,发觉屋子里暗暗的,没有一点儿烛光。
“温御修,死哪儿去了?”嘟囔着翻身下床,随意就披了一件外袍,在屋内屋外走了一圈,发觉一点温御修的人气都没,宛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个多时辰前,容惜辞曾唤温御修去寻吃的,莫非至今都未归么。
皱眉思索了片刻,不过也是,若果温御修有归来,见到容惜辞还在熟睡,他定会先将容惜辞叫醒,喂他吃饱了再让他睡的。
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容惜辞索性便穿衣,独自一人去寻吃的了。左右这是明莲的地盘,温御修也不会出什么事。
温御修去了哪儿?
说到这里,他可真是叫苦不迭。
被容惜辞赶下床后,他便去了膳房,想讨些好吃的。他知晓容惜辞爱吃鸟类的东西,正好今日膳房有烤乳鸽,便向大厨要了两只。
结果,喜滋滋地挑着烤乳鸽出门,还未走得几十步,便听到有人叫唤,回过头时,便见一人冲过来,不问缘由就是一阵破骂,骂他竟将阁主的乳鸽给偷了。
温御修听得是一头雾水,还未能狡辩,这人就连拖带拽地把他掖到了明莲的房里。
当他回神之时,他看到的就是明莲一脸媚笑的脸。
彼时,明莲好似刚起床,初进屋时,刚有一个男人迎面出来,而屋内,散发着情|欲的味道,可见明莲刚刚还在双修。
嘴角一抽,温御修甩开了那个拖拉着他的人,道:“明阁主,你们阁内之人便是如此待客的么。”
明莲脸色不变,挥手让那人下去后,便整了整衣衫,行到温御修的面前,目光落至他手里端着的乳鸽:“温郎,你在我这处,便是这般偷人东西的么。”
“我可未偷,这可是膳房大厨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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