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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多月,我才又见到胡狼。他人有点憔悴,精神不错。看见我冲着我了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小跑过去,想要问问他们情况,却没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六个人回来四个,是死还是伤?
胡狼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轻松的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好好训练吃饭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有啊!每天吃的饱饱的,争取多长点肉。你们总说我太瘦了,我就多吃点。”
胡狼深深吸了口气,“小七啊,山猫在医院里。下午要是没事,一起去一趟吧。估计他出院就得走了。鸵鸟回不来啦。”
我说好。转过身,准备去请假。
胡狼从后面拉住我的胳膊,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他说,“小七,离开这里吧。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还是离开吧,实在太惨啦。找个地方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找个男朋友,结婚生个娃儿。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吧。不要在这里玩命。”我能感觉到肩膀的湿意,眼泪印湿了我的衣服。
我挺直了腰板,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看。只是安静的站着。胡狼在无声的哭泣。
我不知道他看到什么样的场面,那是我无法想象的,一定是人间地狱,惨烈无比。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眼前的和平宁静。黄沙黑土之下埋藏了多少白骨,漆黑的土地里谁又看的见鲜血淋漓。他们在用生命谱写悲壮的赞歌却不被人知,只能默默无闻。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对胡狼说,是该安慰还是该如何,我不知道。只能安静的站着,看着远方。我愿意用肩膀承担他此时此刻的痛苦。
他慢慢松开了手,从后面推了我一把,“快去请假吧!我们几个等你。”
我没回头,往陈队长的办公室跑去。
我和野狼突击队剩下的四个人站在病房的门口。护士挡住了门,把我们拦在了外面,口口声声说着病人还在昏迷状态,没有清醒,不能探视。
我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山猫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胸膛在上下起伏,证明他还在呼吸,还活着。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绷带,白色的输氧管,苍白的脸。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山鹰告诉我说,山猫的手筋断了,及时接上了手指也不能想以前那样灵活了,左腿的膝盖处被子弹贯穿,膝盖骨被打碎了。可能下半辈子要拄着拐杖走路了。他没有说任何关于鸵鸟的事。我也不敢问,害怕在伤口上撒盐。
国酒,山鹰,镊子三个人在一个月之内陆陆续续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有胡狼还坚持呆在这里。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吃饭的时候,训练的时候。
终于我下定决心告诉他,我说,“胡狼,我要走了。我要回到学校去读书。继续我没有完成的学业。”
他摘下我的帽子,用力的揉了揉我的短发,“走吧,小七,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去看你。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冲着他笑得很灿烂,“要努力的活着,我等你来看我。”这句话说出口,我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炙热。
临行前,站在宿舍的门口,胡狼把一本笔记本和一个子弹壳送给了我。笔记本是山猫的,是他整理的笔记。作为一个战略狙击手,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他把每天学到的东西都记在本子上。
胡狼说,“这个笔记本,是山猫让转交给你的,也许以后就看不见了,就当做留个念想吧。这个子弹壳,是我打靶子,第一次打出十环成绩的子弹壳。送给你。小七,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找你。”
我从包里抽出已经准备好的两个信封,递给胡狼,“帮我转交给山猫和鸵鸟的家人。这是我唯一能帮他们做的一点事情。”不等他说任何话,我转身上了车。
在一次面对分离,心里依旧是算酸酸。
坐在火车上,我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发呆。这段时间给我的感触很深,无论是陈姐,还是虎狼,或者是山鹰,或者是山猫也好,他们的形象深深刻在我心里。敬佩已经不足以表达我对他们的感情,我说不出来更好的词语来形容。心里澎湃的感情波涛汹涌。
回到家,看着站在门口大着肚子的妈妈,我瞬间忘记了一切,只想着赶紧伺候孕妇大人坐下,这肚子打得有点吓人了。
扶着孕妇大人坐下,给她身后塞了一个靠枕,这才安心的坐在她身边。
母亲大人显然对我有意见,眼睛一瞪,“你怎么又黑啦?在黑下去你就嫁不出去啦!塞进煤堆里都找不出来,怎么办呀!”母亲大人怒吼。
“虽然黑了,可是我胖了啊!你摸摸看我胳膊上长肉了。你以前不是总说我太瘦了嘛!”我狡辩着。
妈妈嫌弃的捏了我两下,噤着鼻子,“哎呀,你就狡辩吧。你长大啦,我关不了你啦!孩子大了不由娘啊!“
看着愈演愈烈的架势,我立马深刻认识到,要认错,做深刻的检讨。“妈,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去美容院做美白护肤,我去买化妆品,我做面膜,总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白起来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深刻的认识到我所犯的错误,我恳请您原谅我吧,妈妈。你是最好的妈妈,你最喜欢我最疼爱我了。”本着撒娇无罪,卖萌无敌,我向孕妇大人诚恳的认错,卖萌加撒娇,希望过了眼前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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