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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付的丧事照旧摆在学校操场上办,由于他是在外面意外死亡的,按当地风俗是不能摆到何家湾的仓屋里办葬事。操场上热闹得很,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家属的哭声外,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基本上是喜庆的气氛。看来白喜事红办已经慢慢被乡亲们接受了。
人死后办丧事一般称白喜事,这称号真有点怪怪的。其中“白”字好理解,死人总归总不是好事,既使是高龄老人老死或病死,其亲人自然会有一番悲伤,且死者亲属都披麻戴孝,而麻和孝服都为白色。但为何称“喜事”就让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死了人,无论亡者故于何因,但对于死者家属来说那肯定是极其悲痛的事,又怎么能称之为喜事呢?
可事实上整个白喜事上穿插着隆重的文艺表演,更有亲朋好友、路人全皆参与的即兴卡拉O K 。白喜事上哭声也还是有的,但大多是亲属们应景似的哭,一些有钱人更是请专门哭丧的代哭。
这样一来呢,白喜事场面上往往就变得分外的滑稽可笑,一边是哭天喊地,一边是纵声高歌或者是开怀大笑。有些亲属那更是一边抹着流泪一边高唱流行歌曲,真不知道他这眼泪是挤出来的,还是流出来的,如果是流出来的,他又是为谁而流呢?
这样的白喜事不仅不伦不类,而且也无依无据。若说是超度亡灵,其操持者又非佛非道,又如何超度呢?
不过,转换一种思维看这件事,也还是可以理解的。你想啊,亡者死了,就是新的一生即将开始,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
再说呢,人死不能复生,你再哭哭啼啼又有什么用呢?能把逝者哭活吗?
倒不如大家都开开心心把逝者送上路。反正每个人迟早也有这么一天,也会到地下相逢的。
张涛急急向学校操走去,心想这么大的事,自己也不能因为昨晚的事就居功自傲,摆英雄的谱,的确也该出些力的,以在乡亲们特别是兰花婶子那留下好印象。至于为什么要在兰花婶子那留下好印象的事,他没有多想,再说现在也不是想这事的情景和时侯呀。
操场上的人看到张涛来了后,一个个都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可这些人打个招呼后就自顾忙去了,也没有人向他请示什么事,或者是安排他什么事。
张涛有些纳闷了,我不是英雄吗?你们不是一切唯我马首是瞻吗?怎么现在倒似乎没我什么事一样呢?自己刚才还笑梦芳是来混吃喝,可现在自己不也是这角色吗?
事实上,这白喜事唱哀歌的是他父亲参与的一套礼先班子在搞;敲锣打鼓吹喇叭的是为云那一套八先班子;走事打杂的由主管,也就是当地人所称呼的“走动头”,组织安排村里一些男男女女在忙活。如大厨、帮厨、八仙(抬棺材的)、挑水的、煮饭的、烧茶水的、待客的等等,这些活都有细致明确分工,然后用一张白纸写明贴在墙上。村里人自己看到有名字就去帮忙做事了,不用喊。他母亲和妹妹也是榜上有名才在这里忙活的。
而涛哥呢,这热闹的场面还真没他什么事,他只有看的份和吃的份。
张涛先是在操场上无所事事地转着圈,东瞧瞧,西看看,大家都自顾忙着,连与他搭话的人都没有。
快正午的时候阳光特别大,张涛转得满头大汗也没找到什么事,便到灵场前凉棚下闷闷地坐着。
他想啊,我涛哥要力有力,要才有才,怎么就没我做的事呢?要是啥事也不做,呆会怎么好端人家的碗吃饭呢?
张涛看到堂哥为云脸涨得通红,嘴鼓鼓的在吹喇叭。他一拍大腿,是呀!自己怎么把会吹喇叭这个事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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