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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成都的夏天不算难过,白天虽骄阳似火,气温却不会很高,原因是每天晚上都会下些小雨,将白天的暑气冲淡。
省教育厅组织的国民考试阅卷中心,几个身着儒袍、留着传统长髯的先生正在对着一张卷子讨论。
“依我看,这诗极好,就满分。”
“满分会不会过于惊世骇俗了一点?”
“我倒觉得,这两首诗,拿出一首来都可得满分,何况是两首?”
“如果说有什么不足的话,就是这字难看了点,要扣点分才合适。”
“这我就不同意了,字写的好不好,和诗的内容有关系吗?”
几个先生七嘴八舌开始争辩。
其中一个年纪长一些的先生朗诵起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顿了顿又继续念:“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儒生念得事字正腔圆、铿锵有力,虽已经各自在心中念了好多遍,听众心里一种慷慨激昂之感还是油然而生。
那念诗人道:“这样的诗,还需要讨论该评多少分吗?”
众人齐道:“学正说的是。”
“滴滴滴……”
四川此次考试,需要复核的,只有谢念诚一份卷子,这几十个字通过电报,飞到了京城考试院。
复核国民考试加试试卷是很严肃的事情,有资格做复审官的,都是各大学校的文学教授以及各大报刊的总编一级人物。
按照考试院的审核流程,凡是送来复核的,首先要有两个人交叉审阅,若意见不同,还要提交给总负责人。
汉帝国时代到如今,一向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天下文气十分,三分在河朔,六分在东南。
帝国时代的进士和共和国时代的国民考试通过者的出身也说明了此话非虚。
作为文教水平不高的四川,开始有国民考试的时候,四川每年都会送上百份加试卷,结果其中有九十九份被打回去,在见识了报纸上刊载的高分文章后,四川送去复审的卷子是越来也少,甚至有些年一份不送。
在西南文教第一的四川尚且如此,云南、贵州、西康三省就更别说了,今年也没太大意外,这都最后一天了,还没有西南省份的试卷送来复核,这也让负责复核西南四省试卷的两个考官成了复核办公室里最悠闲的人。
和其他考官、尤其是负责东南、河各省考官的忙碌不同,这二位干脆摆开棋局,一边品茗、一边手谈。
一个送卷子的公务人员进了办公室,“新的来了,新的来了。”
负责河朔和江浙各省的先生们各领了几十份试卷,开始研读。虽说这些文章在考生中还算入目,但在考试院这些大家面前,可取之处并不多,看上百份这样的文章,的确算是苦差了。
京城的七月,那可是热得让人心慌!
那勤务拿着一张纸,送到下棋的二位面前,“四川也有份卷子。”
此时白子在棋盘上落了下风,大龙的形势岌岌可危,白子的主人正全神贯注想要破局,哪儿有心情看四川的卷子?拿黑子的局面占优,心情大好,“拿过来给我。”
执白子的想了许久,终于是想出一着妙招,“啪”一声落了子,这下白子大龙脱困有望,白子局面要占优了。
白子兄洋洋得意,不料对面黑子兄骤然起身,腿把棋秤打翻,“啪啪啪”两色棋子摔了一地。
白子兄有些不高兴:“老兄,不至于如此输不起。”
屋里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黑子兄脸色激动的很,口中喃喃道:“好诗、好诗啊。”
“十来岁的小屁孩儿也会写诗?”白子兄不以为然。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黑子兄没搭理白子兄,自顾自的摇头晃脑。
汉国一百多年来备受欺凌,汉帝国在次大陆和中南半岛,与英国的连续战争失败而土崩瓦解,共和国成立后也不见好转,原本的属国好多实际上成为了欧美列强的殖民地,就算汉国本土,也在连续的对外战争失败后,不得不在沿海城市开设了许多经济特区,名义上是招商引资,其实上却成为洋人的“租界地”。
和大汉帝国时代的独霸亚洲、民风彪悍相比,现在的汉国国势疲弱,民心涣散,这从每年都有数十万汉人甘冒生死偷渡出海,无数汉人女子跪求给洋人做妻做妾就能够看的出来。当然,在这个资本至上的社会,金钱才是第一位的,也有无数的西洋女子,成为汉国有钱人的妻妾和奴仆。
作为儒家中人,这些文学教授对国家民族疲弱的现状自然是愤怒无比,但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阵砍杀洋人,只能打打嘴炮了。
这些嘴炮高端点的还可以谈谈“华夷之辨”,低端点的就只会骂贴洋人屁股的汉人是背典忘宗了。
长期憋屈的人看到这样两首自信满满、充满气势的诗,如久不吸烟的大烟鬼吃了一口纯的,一下子兴奋起来。
两首诗听完,满屋子的儒生哄堂大赞:“好诗啊、好诗!”
“要是大帅们都有这气魄,哪儿轮到洋人在我神州撒野啊!”
最夸张的是一位老先生,双膝跪地,仰天长叹:“我等后人,愧对列祖列宗啊,我神州几千年来都是天朝上国,这一百多年来居然任人欺凌,我等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人啊?”
这老先生在儒林很有些声望,旁边同事忙把他扶起,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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