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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神仙来宁州城啦!”
“白衣神仙来宁州城啦!”
“白衣神仙来宁州城啦!”
东天之上刚挂起一抹鱼肚白时,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喝声就已从宁州城外的山间响起,惊起了山林间的鸟兽,也惊起了本想睡个懒觉的宁州城郊外百姓,他们一路追着云海中那道模糊不清的白色身影,呼喊着朝宁州城方向移动,绵延不绝宛若长龙。
宁州城,大宁国都城,大宁国最大的城池,在晨曦的照耀下,城内苍翠成荫,蜂飞蝶舞,春风和煦,完全一幅南方艳春好时光。
已经于前一晚进入宁州城的云九习惯性早起,此时正面朝东方闭目打坐修炼心法,城外的喧闹声传入他的耳朵时,他终止练功伸手抹了抹双眼,东方葱郁的群山后那一轮红日冉冉而出,红光喷薄,染透了半边天,也染红了他墨黑而又深邃的双眸。
红彤彤的东天之上云海滔滔,有如江河奔流翻涌,云海之中,有两人身着白衣身骑白鹿穿行其间,如同在江河之上泛一叶白舟,东升的紫气愈发衬托得白鹿背上俩人超凡脱俗,哪怕是坐拥三名境界已至真武的得道高僧的白马寺僧众,见到此情此景亦是痴痴抬头,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扰了这对神仙眷侣的逍遥游。
对于这一对骑白鹿遨游山河的神仙伴侣,大许疆土之上基本已是家喻户晓,甚至在民间传言,只要见到骑白鹿的神仙,就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所以当这对神仙眷侣缓缓飘动到宁州城上空时,本属于清晨的一片祥和宁静彻底被点燃打破,宁州城中的人们争相张望,更有甚者直接当场虔诚跪拜,口中默念有词,为自己祈运,为挂念之人祈福,为上战场的亲人祈命???
“这不是白鹿林和林知意吗?”
睁开双眼的那一瞬,云九眼前顿时一亮,他很想知道白鹿林给他铸刀的原材料有没有准备,准备了多少,可当他跟着从高空投影而下的倒影走了会儿后,又打消了这个叫住白鹿林的念头:大街上的宁州城百姓纷纷抬头观望面面相觑,都以为是见到了真正的神仙,他不想因为他的唐突而损毁了宁州城内百姓对神仙的美好幻想。
大宁国王都“义天府”中,大宁国国王段义宁身着蟒袍走入大殿,雄伟的大殿上,早已恭候多时的二十名文武官员整齐排列,在段义宁踏进大殿时齐齐行礼。
大殿之上,除了国王段义宁之外唯一有权坐着的,只有白马寺方丈怀让。
白马寺方丈、大宁国首席国师怀让身着灰白色僧袍,僧袍外边披着件鲜艳袈裟,红底黄格,大体由钤锦织成,袈裟上的黄格是用真正的黄金碾成的金线织上的,空格的地方再用法轮、宝螺、法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长这佛门八宝填充,就连袈裟用的钩子和环扣都是用纯金和玉佩做成,光是怀让国师这件袈裟的手工费,就花费了五百多两银子,这倒不是因为这位白马寺方丈挥霍无度,实乃佛教是段义宁最为推崇之教派,段义宁觉得,没有一件奢华的袈裟,就体现不出他对佛教的崇敬之心,作为大宁国境内第一大佛寺的方丈,作为大宁国江湖第一人,只有穿这样一件奢华至极的袈裟才更能体现出其身份高贵和佛教在大宁国境内至高无上的地位。
怀让的相貌,很符合世人想象中得道高僧的标准,耳垂奇大,白眉垂目,头顶上九个金色戒疤在红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法相庄严,超然无外,披着的袈裟更是让其光芒万丈。
当身着蟒袍的段义宁从大殿门口走入时,怀让也跟着从太师椅上坐起,说道:“有位仙人隔空传音,想要与我一见。”
段义宁止步,此时宁州城北的喧闹声还没传至戒备森严的义天府中,所以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国师,您所说的是哪位仙人?”
“怀州淬心山仙人淬心先生,就是民间流传那位骑白鹿遨游山河的神仙,现在已到宁州城北。”
怀让的这句话,让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世上流传着各式各样的有关于淬心山这位活了七八百年仙人的传说,可见过其面的却少之又少,今日能有机会一睹仙姿,没人想把这个机会错过。
一片议论声中,段义宁欣然一笑,:“诸位,今日早朝延迟再开,且随本王移步白玉台,一睹仙人风姿!”
那位站于武将列首位的大宁国大司马岳渡宽略作犹豫,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北境重要军情。
段义宁左手携国师怀让,右手携大司马岳渡宽,沿着那条白石铺就的长道向白玉台方向行去,二十名文武官员随行左右,一同踏上高耸的白玉台。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当他们能隐约看清自北遨游而来的神仙眷侣时,不由得心生“长愁忽做鹤飞去”之豁然,是的,在佛教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们内心都萌生着一颗悲悯的种子,只是这颗悲悯种子开出的,却是“好将一点红炉雪,散做人间照夜灯”的担当。
“好将一点红炉雪,散做人间照夜灯?”
为了这个担当,大宁国和西蜀国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怀让抬头望着那道云暮之上的白影,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白玉台上,众人被那对神仙眷侣的逍遥游所感染,各怀心事,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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