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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为何要自杀?”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之前我遇到的使者,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极度危险的家伙。
换句话说,都是不要命的主,就算知道必死,还是会拼命攻击。
这样的行为方式一度让我认为使者是没有智商的,和动物的行为方式比较接近。
但是如果现在的自杀架设的是成立的,那么我对使者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时候一旁的小白说道:“按理说,这船舱内部应该是这个家伙熟知的地方,我们贸然进入,它是很好埋伏,并且反击的,而且就算不反击,将舱门关上,那么我们也绝难进入,所以这个家伙按理说没有被逼上绝路,那么也就没有自杀的理由。”
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过自杀也不一定是因为被逼上了绝路这一种可能。”
小白皱了皱眉,看向我,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看了看她,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子,说道:“如果你手上掌握着一个不能够被敌人知道的重大秘密,而且现在有可能被敌人捉到,那么最好的,保护秘密的方法是什么?”
小白是个聪明的女子,几乎想都没想,说道:“把秘密毁掉。”
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想,它这么急着去死,恐怕就是想毁掉某种秘密吧。”
小白紧接着说道:“不成立,要是这样,它干脆一把火把自己烧掉岂不是更干净?”
我继续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这也正是我疑惑的一点。如果自杀是为了害怕逼供的话,那么也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们语言本来就不通,没办法逼供,而且从外面看到这家伙开始,我就在观察,它一直赤身裸体的,身上也藏不了东西。”
任凭我们俩怎么揣测,显然暂时也分析不出什么答案,又也许,自杀这个想法根本不成立,它也许只是想攻击我们,但不小心把自己给牵扯进毒气了而已。
这时小白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先查看一下尸体再说,如何?”
我点了点头,心里知道免不了这一个过程,但是面对这个诡异的尸体,我还是有点发虚。
我见过的尸体可以用山来形容,按理说早就麻木了,但是看这这满身黑色皱皮,扭曲佝偻的尸体,我还是禁不住有些不适应。
这东西绝对不是地球上应有的生物,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魔鬼。
它们贪婪、丑恶,诡异妖邪,不管是灵魂还是肉体,都在灼烧着我的眼睛。
它们给人类世界带来了巨大的灾厄,现在地球上隐藏的巨大忧患,就是这种恶魔造成的。
这种在生物进化史上,存在于漏洞之中的妖孽,仿佛就像是电脑程序一般,在开发程序的时候就已经潜伏在暗中,等待着爆发的日子。
我甚至觉得,这种生物的存在,天生就是与人类为天敌的。
能够伸长的脖子,佝偻的身躯,丑陋无比的脸,不管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全身不自在,甚至胆寒。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人类见到蟑螂时候的反应。
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蟑螂最容易引起人恐惧和反胃。
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蟑螂拥有了超越人类的智慧,爬到人类之上的地位,那么在它们眼里,人类一定也是世上最恶心的生物。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天敌。
小白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看见我没动,也没有催我,而是自己将尸体翻了过来。
因为之前尸体是侧倒在地上的,她这么一翻,就把它翻得仰面朝上。
这时候我赫然发现,这家伙的眼睛竟然是睁着的。
而且眼珠里流光熠熠,反射着我手里的荧光棒光芒,就像一对鬼莹,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头皮上的汗毛瞬间一竖,感觉到了它充满怨毒的死亡气息。
虽然额头上瞬间出了一层白毛汗,但是我已经没有表现出这股寒意,
毕竟我非常清楚,这家伙已经死透了。
这时候小白继续翻查着尸体,似乎想看看它身下是否压着什么关键线索。
她一边翻查,一边说道:“这种东西,应该就是给你们地球带来灾难的家伙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我总觉得这尸体的眼神有点奇怪。
心念流转,几秒钟以后,我忽然想到,之所以我看到这尸体的眼睛是在看着我,是因为它临死的时候,眼睛是盯着下方看的。
此刻躺倒了,自然而然会看向我的方向。
那么它为什么要看下面呢?
我恍然大悟,指着地面说道:“把尸体挪开,地面有问题!”
没错,我的猜测就是,这家伙临死前应该是把秘密藏在了地板下面。
小白似乎也洞悉了我的想法,立即将尸体推开,露出了尸体下面压着的地板。
这飞船内部的地板是用正方形金属片铺成的,非常厚重。
我蹲下来敲了敲,结果完全没有回声,只有铛铛的闷响。
按理说,这种情况就说明下面应该没有空间,不过我还是不死心,问道:“你们伊尔赫雷滋的飞船会不会在地面以下涉及储物空间什么的?如果有的话,怎么打开。”
小白耸了耸肩,很干脆的答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因为飞船上根本不需要储物空间。”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
小白指了指船舱一个角落里有点像是缝纫机一样,铺满灰尘的仪器说道:“因为我们有物质传送仪,不管是食物还是装备都没有必要戴上船,有需要的话,会从102个母星上直接传送到这里。就算是船员的私人物品,也是由传送仪链接的个人仓库中储放。”
我倒是有点吃惊,因为物质传送仪就是将一种物质打乱成最小的分子,然后通过数据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再组合成原来的排列,达到瞬间移动一个物体的仪器,现在地球上还处于研究阶段,而伊尔赫雷滋似乎早就掌握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惊讶的时候,因为既然没有储物空间的话,那么秘密藏在地板下面的架设就是不成立的。
但是,为什么这家伙临死的时候要看着下面呢?
我把自己的疑惑说给小白听。
小白听后查看了一下尸体的眼睛,然后点头说道:“其实我刚才就有个猜测,就是,会不会有一种秘密,是人活着的时候就会暴露,而死掉之后就会消失的呢?”
“活着就会暴露,死掉就会消失?”我重复了一遍小白的话,然后陷入了深思。
几秒钟后,我回答道:“应该是身体的某种特征吧,我听说有些人的胎记活着的时候会显现,而死掉的时候立刻就会消失。”
小白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是胎记,不然的话,答案就太简单了。”
“那是什么?”我一边问着,一边和小白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尸体的下半身。
显然我们都想到了,它死前看的不是地面,而是自己身体的下半部分。
然而,这种生物和人类不同,似乎下半身光秃秃的,也没有用于繁殖的器官,那么它究竟在看什么呢?
我脑中千丝万缕的信息一闪而过,然后以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迅速抓住了重点,说道:“对了,是尾巴!我第一次见到使者的时候是在日本的无名遗迹,那时候和小哥一起对抗了四五只使者,那些使者是有尾巴的,虽然非常短,但是确实是有的。”
言毕我们两人二话不说,就把那尸体翻了过来,果然看到,这使者是没有尾巴的。
但是在它的屁股上,有一个圆形的,银色的金属斑点,非常规则。
虽然对这尸体有种莫名的厌恶,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用手触碰了一下拿个银色的斑点。
结果一种冰冷、坚硬的手感就顺着指尖反射到了我的脑中。
与此同时,在这一瞬间,我听到衣兜里的手机,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干扰音。
我以为又是2号他们打电话过来了,但是当我的指尖离开金属斑点,准备去接电话的时候,那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
反复尝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我和小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这尸体一定可以产生特殊的磁场,说不定是某种生命信息,而这种信息的发射源,就在这块屁股上的银色斑点。
然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和使者自杀有没有关系呢?
我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小白,而小白却深深的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几秒钟之后,小白忽然脸色一变,对我说道:“快走!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
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忽然这是?”
小白一把拉住我手上的根须,往外跑去,说道:“等出去了再说!”
我一把甩开她,说道:“等等,你忘了我们进船舱是为了干什么吗?我们还没有分析玻璃珠里面的信息,你说的射线发射器呢?”
小白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说道:“那好,跟我来,最好能在一分钟内搞定,不然的话,我们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跟我来!”
说着她拉着我往另外一个船舱走去,我紧随其后,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感觉到了什么危险。
小白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些木讷的低等文明当然感觉不到,这是我们伊尔赫雷滋特有的危机感应。”
我松了口气,心说原来只是一种第六感而已。
两个船舱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最后一个船舱的门前。
面前镶嵌在黑色飞船内壁上的金属门已经完全变形,凹痕上还有许多被利器切割过的痕迹,不知道以前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这倒也方便了,我用树根一样的手臂发动怪力,抓住一个缝隙的两个边,用力的往外一拉。
就听咯咯的金属怪响,就像摧枯拉朽一般撕裂,整个金属门就被我撕开了一个像是嘴巴大张的开口。
小白也不多话,当先钻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我往四周丢了几根荧光棒,立刻开始打量四周。
可是令我感觉到意外的是,这间船舱比之前的那一间还要干净,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在船舱的中央有一个非常突出的长方形平台。
这个平台通体漆黑色,与地面几乎融为一体。
平台上铺满了灰尘,一吹就像沙尘暴一样漫天飞舞。
当回城散尽以后,我发现这平台上实际上刻画着一些不易让人察觉的纹路。
这些纹路十分古朴,全是用横线和竖线构成,然而层层叠叠,结构复杂,仿佛组成了某种神秘的列阵,却又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小白指了指那些花纹,说道:“这些就是我么伊尔赫雷滋的物质传送阵法,实际上是一种机器的代码,只有用我们本族人的血脉触碰机关才能达成物质传送。”
说着她挥了挥手,对我说道:“往后站点。”
我后退了两步,看着她轻轻的将白皙的手指按在了平台冰冷的石板上,顺着某条纹路有节奏的滑动着。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物质传送仪了。
像射线装置这种精密的仪器,想来也不可能常年摆在船舱里,那样的话,非常容易腐朽。
我不知道传送仪的造价如何,但想来也是十分珍贵的。
所以将它保存在传送空间的另外一端,用精密的措施保护起来,确实是符合常理的做法。
小白一番拨弄,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大约十分钟后,等我看得精神有点不集中的时候,忽然平台上传来咔哒一声响,然后一阵刺眼的白色光幕便升腾了起来。
就在我用手遮眼,防止被强光灼伤的时候,一个简单而巨大的机器已经缓缓露出了光影。
等强光散去,小白略带兴奋的对我说道:“成功了,快把珠子拿过来吧!”
我快步上前,把珠子递给了小白,并且开始大量眼前的这个机器。
说是机器,倒不如说是一个长方形的石板。
它的大小估计有寻常棺材盖那么大,厚度仅有不到十厘米,似乎是用石头打造的,呈浅灰色。
和下面的台子有点类似的是,这石板上也有一些纹路,但是都比较深,而且每一条纹路都有拇指宽度。
无数的纹路从四面八方有规律的汇聚到石板中央的一个圆形凹槽,形成了一个宛如巨大蜘蛛的图案。
小白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珠放进了中心的凹槽内。
那凹槽估计有脸盆大小,深度有五六厘米,珠子放进去之后就像珍珠落进盘子里,开始乱滚,没有个着落。
然而随着那些宛如脉络一般的纹路中纷纷亮起白光,并且如同血液一般流动,充满整个图案的时候,中心凹槽内的珠子就停止了滚动,而是原地打起了转。
我看得出奇,就瞄了小白一眼,而她完全没有在意我的眼神,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凹槽内的珠子,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我在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骄傲。确实,能够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仪器对于人类来说还遥不可及,这种来自远高于人类文明的创造物,确实值得它的族人为之骄傲。
我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凹槽中的珠子。
这时候,凹槽底部灿烂的白光已经完全聚集起来,从各个角度穿过玻璃珠,折射出无数绚烂的光线。
在这间黑暗沉寂的古老船舱内,我和小白的脸都被这奇异的白光映照得熠熠生辉,散发出一种与地底世界格格不入的神圣之感。
就在这时,我以为隐藏在玻璃珠内部的信息即将显示出来时,那个光芒笼罩的玻璃珠却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一丝微弱的咔的一声。
我的心脏瞬间停滞了一秒,因为我看到在玻璃珠上出现了一道歪歪斜斜的裂痕。
“这!”我的头上立即出现了一排冷汗,上前一步,显得有些急躁。
要知道这玻璃珠是亚特兰蒂斯的先祖赐给我的唯一线索,如果它遭到破坏的话,之前所有的调查都会付之一炬,我将再次陷入无边的困惑和混沌中。
想起之前的浑浑噩噩,我实在难以再次接受那种无助的情绪,如果爷爷的事情再折磨我一年半载,估计我就会疯掉。
看着我脸色瞬间比死人还要难看,小白却非常镇定的伸出一只纤纤玉臂,拦住了我向前的脚步。
她淡然的说道:“别激动,我知道这珠子对你的重要性,但是这种隐藏暗语的储存物都是一次性的,所以只有破坏才能读取其中的信息,接下来你要好好记住玻璃珠里显示的内容,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我默默的点头,心绪平静了一些,看来小白已经不是第一次破解这种玻璃珠的信息了。
这么说来,这个玻璃珠的来历说不定和伊尔赫雷滋还有一定的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随着几声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到那光芒中的玻璃珠已经完全裂成了几瓣,一些粉尘一样的东西从玻璃珠中间悠悠的飞了起来。
也不知是下面光芒的照射还是这些粉尘本来就能发光,我感觉它们就像遥远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璀璨。
虽然这粉尘十分漂亮,但是我心中却无暇欣赏,因为我正在努力的找出这些粉尘中蕴藏的信息。
但是看了几秒钟,我发现这些东西完全是无序排列的,根本无法传达任何能被我理解的信息。
这时候小白拍了拍我,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抬头往上看去。
这时候我吃惊不小,因为在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几行不断变化的字。
显然亚特兰蒂斯人想的非常周到,这些不断变化的字,不断的上下浮动着,并且每过五秒钟就会变换一次,从一开始的阿拉伯字母,变成扭曲的印度文,再变成东南亚的蚯蚓般的文字,然后变成中文。
这显然是为了不同国家的人都能理解其中内容而故意设定的。
这些字形成的原因大概是最下方的光芒照射而上,将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微尘一般的东西通过散射原理而放大,最终形成了可见的文字。
而它们又是如何自动转换字体的,我则毫无头绪。
我也不想去研究,因为现在天花板上的字体已经变成繁体中文,其中的内容虽然短短几十个字,但是已经深深吸引我。
罗刹,道外之恶鬼也,见于赤摩罗映日。
生于木而缺金,本命相克,不似常伦。
罗刹食金而健,能延命不死,其尾召雷,而能互通心神。
赤摩罗映日,罗刹祸乱,唯有藏轮白玉能降之。
昆仑龙首之冲,有阿杜姆池,藏天龙十八,镇此物。
藏轮白玉摧五命,触之截寿三年,携之命孤多难,亲朋受其累,郁而不能善终。
我不知是谁在珠子里留下了这段话,不过见这些语句全是些之乎者也,估计年代也十分久远了。
通读全部内容,我基本能读懂其中的内容,说的是一种罗刹的怪物,和相克的方法。
罗刹究竟是什么这里没有详细说明,但是从它们喜欢“食金”来看,我心里倒是有了个想法。
因为之前我是亲眼看到使徒啃食金属片,所以这罗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所说的使者。
信息中记载了克制罗刹的方法,就是一个叫藏轮白玉的东西,这东西藏在昆仑山。
只不过这里我有两个词不懂是什么意思,第一就是赤摩罗映日,第二就是龙首之冲。
显然,小白和我水平差不多,她看了看我,开口问道:“这个赤摩罗是个什么东西。”
我摸了摸下巴,想了片刻,随即说道:“不知道,不过看这里记载的,这个赤摩罗映日之后才出现的罗刹,所以可能是某种天灾或者是契机。”
小白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摩罗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摩罗是什么,摩罗神是罗马的一个牛头怪物,显然和这里无关。
然而摩罗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似乎也有一点映像。
我想了想,忽然想起当年大学时同一个研究室,有一藏族哥们儿,关系还不错。
有一次一起喝酒,他说他是从阿里深山里来的,他家时代侍奉当地一个活佛级别高僧,得到了许多降福,所以他才能走出深山,来到这里享福。
当时我对活佛特别感兴趣,就问他活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活佛是天赐的,能够唱诗,忽然就能得到上天的启示,唱出上古藏族神明和魔鬼的史诗战斗的过程,并从中悟道。
每一个活佛都能唱出不同的史诗,其中他家侍奉的那个活佛,就是唱的摩罗诗。
相比格萨尔王、大黑天、大梵天等,摩罗的名气要小得多,这位神也没有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唯一给我映像比较深的就是。那哥们儿说,这神不是凡胎,是伴着流星雨从天而降的,而且皮肤黝黑,骨瘦如柴,长得甚至不像是人。
从天而降……流星雨……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说赤摩罗映日其实指的就是流星坠落?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小白也深感同意,因为能映日的无非就是月亮和星辰,还有就是陨石!
没错,如果说罗刹就是使者的话,它们确实也是伴着陨石坠落而出现的。
至于龙首之冲,似乎我也有了答案。
因为大雄自称摸金校尉,自称懂一些风水,他曾说过,昆仑本来就是中国最大的龙脉,而且是龙首所在,而冲,则是龙首的要冲之处。
至于要冲是指龙的眼睛还是哪里,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可能等我们从这里出去问问大雄就知道了。
看来这珠子的信息就是要让我们去昆仑山找藏轮白玉,解除现在的罗刹危机。
解开这两个谜团以后,我的脑中一直回荡着最后一句:藏轮白玉损五命,触之截寿三年,携之命孤多难,亲朋受其累,郁而不能善终。
人有五命,其实指的就是人的气数和运程。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找到了藏轮白玉,但是只要触碰或者拿走它都会损毁自己的气数和运程。
小白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然后看向我,皱眉问道:“你要去找藏轮白玉?”
我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说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哎……我还能回头吗?一来我觉得这藏轮白玉一定和爷爷有关,二来现在苍生有难,我怎可知情而不救,第三,罗刹一定不是乱来一气,从它们有组织的与人类抗衡来看,背后必然还有统帅者,而这股势力正威胁着仅存的亚特兰迪人文明,为了拯救祖先,我也只能拼命一搏。”
小白看了看我,眼中有一丝异样的神色闪过。
虽然我们认识并不久,但是我竟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和心疼。
是啊,藏轮白玉有损五命,不是开玩笑的,人的气数和运程一旦受损,可能就不是生一场病,出一场事故了,很有可能随时一命呜呼。
所以我感觉到了小白的关切,她是真的在担心我,不由得心中一暖。
自从我将梁倩割舍以来,心中一直都是苦闷不已,父母亲人现在我都不能相认,那种深深的孤独感只有在深夜一人的时候才往往刺痛我的心脏。
多少次我半夜从噩梦中醒来,想起家人、爱人,心里就像是被棉花堵死了,说不出的难受。常常抽着闷烟,一直等到天亮。
此刻我见到还有人真的关切我,就像是就要干死的老树忽然滴落了两滴春雨,不由得从头到脚一阵温暖。
于是我就这么看着小白,小白也看着我,两人的眼里柔情渐渐加深。
不知为何我的脸忽然一下就红了,心脏也急速的跳了起来。
小白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还是野蛮的说道:“你要去找藏轮白玉,此行不知生死,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把夫妻之事完成了吧,我先脱!”
听她这么说,刚才那一抹暖意马上变成了惊吓,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不要冲动!”
小白不管那么多,再次向我扑了上来。
我一边挣脱她,一边逃跑,心想如此除尘艳丽的女子,看上去温文尔雅,十分斯文,怎么实际上却是如此野蛮?
这可能就是她们伊尔赫雷滋和地球文明之间的不同吧?
小白追着我,我大喊大叫的跑着,围着中间的传送仪打转,似乎早就忘了我们现在还身处危险之中。
刚才已经说到,罗刹能用尾巴通信,传递心意。
而那罗刹死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尾巴,其实就已经说明,它发出了信号。
于是正当我们追逐的时候,忽然之间整个飞船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我和小白顿时停下了动作,站定身子后惊讶的望着四周。
我问小白:“怎么回事,这飞船是不是要发动了?”
小白将白皙的食指放在温润的小嘴上,坐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明白她的意思,便站在原地不动,倾听周围的动静。
结果这一听不要紧,随着一声仿佛是爪子抓挠玻璃时发出的吱嘎响声,我的汗毛一直从脚底板竖到了头顶。
更为恐怖的是,这声音不止一个,四面八方的船体外壁都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显然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慌忙看向小白,本想问她怎么办。
但是看到她也是一脸的惊骇,我就对她说道:“别怕,我们这里地形狭窄,如果它们敢进来,我们就一只只的搞定,到我身后来!”
小白见我要保护她,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但是随之变成了担心,对我说道:“如果说外面那些是那个罗刹的同伴,它们牙尖嘴利,肯定能撕破船舱,别忘了它们可是能把金属当饭吃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利用地形杀出去才是王道,不然四面墙壁破了,那就真的腹背受敌,逃也逃不掉了。”
我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于是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冲出去。”
说完我扬起了那只已经变成了树根形状的右手,上面的根须就像是触手一般蠕动了起来,展示出我此刻激昂的战意。
我将小白护在身后,正要往门外走去,忽然之间就听见金属打造的走廊上传出了叮叮咚咚的响声,一个牙尖爪利的家伙正磕磕绊绊的从那里向我们冲来。
还不等我做出什么准备,就见到一头骨瘦如柴的罗刹已经从走廊冲了进来,同时又有好几个响声从走廊上响起。
我见它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知道之前自杀的那个罗刹一定是传达了抹杀我们的信息,所以现在眼前这只不由分说的就杀了上来。
罗刹的速度我早就见识过,现在这么多的罗刹包围我们,可以说情况比对阵蟾王的时候还要严峻,而且这些家伙好多还具有异能。
于是我不敢怠慢,手中的触须屈伸,一下子张开,就像一张大网,拦住了罗刹扑来的路线。
那罗刹显然没想到我的手居然能够变成这种状态,只得一头撞了上来。
眼看我就要一把将它缠住,忽然发生了一件让我略感意外的事情。
随着一抹黄光亮起,眼前化成火球的罗刹,将我的脸瞬间照亮。
那火似乎不是一般的火焰,随着它的身体接触到我的手,忽然我树枝一样的手就燃烧了起来,就像事先撒了汽油一样,轰的一声火苗冲天而起。
我忍着被灼烧的疼痛,知道这时候不能放松,于是其中一根根须还是狠狠刺进了罗刹的身体。
虽然罗刹瘦小,但是身体中依旧存在水分,这也难怪,只要是生命就一定会有水分存在,而我现在这根古怪的手,就像是永远吸不饱的海绵,只要碰到水就会统统吸收。
于是那罗刹只在几秒之间,就被我的怪手吸干了水分,变成了一具鲜榨木乃伊,瞪着眼睛也雄雄燃烧了起来。
我手一甩便将这只有着火焰异能的罗刹摔在地上,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依旧在雄雄燃烧着,并且火苗沿着胳膊往我身上窜。
就算我的手在怎么厉害,毕竟也是木头,火焰始终是木头的克星,这是五行,也是天道。
看来我时运不济,竟然第一下就遇到了与我相克的异能者。
就在我的脖子都快着火,头发眉毛发出一股糊味儿的时候,忽然我感觉到了手臂上的一丝异样。
我感觉到刚才在罗刹身体里吸收到的似乎不止是水分,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这时之前珠子里的信息忽然回荡在我的脑中:罗刹生于木而食金。
也就是说,罗刹的身体本来也是木属性的,而且是具有动物特性的木头,木头中的精华。
我的手,似乎将这些木头的精华也吸收了一部分,所以感觉到有些奇怪。
我感觉到我的这只手上的表皮渐渐的产生了一种麻木感,让我觉得,那些表皮似乎正在切断与我肉体之间的联系。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吗?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到这里,忽然就见到,果然那手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蜕皮。
那些退掉的皮掉在地上瞬间就变成了灰烬,而手上的火焰则越来越低,最后渐渐消失不见了。
等火焰全部消失之后,我就发现,我的手似乎又有了肉体的感觉,急忙往回一抽。
这时候,那些本来的树根就像是盔甲一样纷纷碎裂成木屑掉落在地,而我的手,竟然变回了正常的摸样。
这果然是一种自我保护,就像是壁虎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自断尾巴一样。
我之前还担心我的手能不能变回原样,现在看来根本没有问题。
但这件事似乎又令我此刻高兴不起来,因为没了树根一样厉害的手,我要怎么来抵抗这些罗刹的进攻呢?
还没等我想明白,走廊上的那几只罗刹已经冲了进来。
它们势头极猛,但是好像并没有慌了阵脚,冲进来时,竟然都开始减速,用尖利的爪子牢牢的抓住金属地面,发出吱吱嘎嘎的刺耳怪响。
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没有直接扑上来,可能是因为发现了两具同伴尸体,又或许是这些狡诈的家伙有了什么作战计划?
显然,我的两种猜想都不是正确的,因为我看见这四只罗刹在我前面不远处停下来之后,就一直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盯着我。
我不知道这些罗刹的嗅觉是否发达,但它们似乎一直都在用鼻子努力嗅着周围的气息,仿佛在为某种气味感到疑惑。
渐渐的,它们的目光都投向了我的右手,然后一个个都目不转睛了,一会儿表现得十分狂躁,一会儿又安宁的盯着我的右手,走来走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奇特的是,这个时候似乎连周围挠墙的声音也消失了,包围我们的那些罗刹纷纷都停止了动作。
就这样相持了大概有五分钟,我和小白本来紧绷的神经渐渐的舒缓了下来。
小白在后面戳了戳我,伴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风,她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借着闲暇开始观察我的右手。
这时候我发现了一些异样,因为此时我的右手再也不是树木外皮那样的发绿,而是变得有些黝黑,并且好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属壳,散发出一丝丝寒光。
我用左手摸了摸,就发现右手的外皮果然有一种冷冰冰的金属触感,十分神奇。
如此一来,我大概能想通为什么那些罗刹会感到疑惑,因为金属本来就是它们的食物,所以我的手臂此刻对它们应该有着某种诱惑力。然而这食物中似乎又参杂着些许它们同伴的气息。
它们显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金属,所以在诱惑的同时,也感觉到抗拒。
我没有告诉小白我的想法,因为在我说话之前,她又轻轻的在我耳旁说道:“我们呆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趁着这个机会赶快逃走才是!”
我点了点头,然后也没有多犹豫,就把那只让罗刹感到又爱又恨的右手伸在前面,试图让它们避开,给我让出一条路。
但是似乎是我们想错了,它们一开始就没有恐惧我右手的意思,此刻见我开始移动,立刻面色都变得狰狞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对我们作势欲扑,好像是要把我逼退。
有两只罗刹,一只身上出现了闪电的光亮,另外一只则是冒起了丝丝寒气,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我见它们反应如此激烈,顿时停了下来。
这四个家伙要是一起上的话,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白需要保护。
见我停下,那些罗刹似乎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攻击姿态,再次恢复了观察的架势。
我的眼珠乱转,心说这些家伙到底搞什么鬼?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就在我烦躁之时,忽然之间飞船再次剧烈震动了一下,我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小白也跟着我侧摔下去,幸好被我的大腿垫了一下,才没有碰个头破血流。
我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忽然震动再次发生,这一次则是天旋地转,整个飞船竟然被翻了个底朝天。
显然,是有什么巨大的事物在推动这个飞船。
我心中骇然,心说难道是那蟾王又活了?如果不是的话,这地下世界哪里再来的巨大生物。
飞船的滚动还在继续,为了保护小白,我趁势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腰、后背、肩膀传来一阵阵剧痛,都是撞击造成的。
小白在我的怀里缩成一团,就像一只的受惊兔子,让我虽然疼痛,但是依旧咬牙保护。
就这么天旋地转的不知道翻了几个圈,我的骨头都快散架的时候,飞船终于停了下来。
我缓缓抬起头,发现传送仪已经损坏了,那些白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一阵没一阵的电光闪动,显然是电路被破坏了。
我心想这传送仪是个好东西,就这么坏了是在可惜。
再看周围的船舱墙壁,已经被刚才的震动压得变了形,有许多凹凸不平的痕迹。
我们现在就像是在一个被蹂躏得不成形的巨大易拉罐里。
那四只罗刹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折腾得够呛,正软倒在不远的地方费力的想爬起来。
虽然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推动飞船,但是我知道现在正是收拾这些罗刹的最好机会,如果等它们缓过来的话,那么待会儿必然是九死一生。
于是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着那四只倒在地上的罗刹走了过去,右手紧紧握起拳头。
我现在感觉到了右手传来的,史无前例的巨大力量,现在我一拳下去,如果对方没有反抗,即使是柔韧的罗刹,也会一下被我敲得脑浆迸裂。
小白知道我要做什么,也没阻止我,只是在后面默默的看着。
就在我一步步逼近那四只罗刹的时候,忽然之间头顶的方向传来了咚地一声巨响,然后天花板竟然向下凹陷了一大截。
我愣了一下,就听见吱吱嘎嘎的重物碾压声又响了起来,显然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之上,正用力的往里挤!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无比坚固的飞船外壁被弯曲成这样?我有点不敢去想。
而下一刻,我就听见咔嚓一声巨响,忽然之间有几根黑色的东西穿透了天花板的金属外壳,狠狠的刺进了易拉罐一样的船舱内部。
其中一根巨大的黑色物体就擦着我的鼻子深深插进了地面,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退后两步坐倒在地,小白却迎了上来,急忙抱住我说道:“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因为我看见那插进来的黑色略带弧度的东西,就像是削尖的贴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某种生物的指甲。
只是指甲就这么长,这么坚硬,可想而知,它们的主人有多么巨大!
而就在这时,那些插进来的指甲和一小节手指微微弯曲,扣住了天花板的顶部,然后我看见它们往两边一分,就听见铁板撕裂时发出的吱吱嘎嘎的怪叫震得我耳膜发疼。
不多时,飞船的天花板就被这双巨手撕出了一个口子。
我和小白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完全不敢出声。
而对面的那四只罗刹,看到这种情况,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从萎靡的状态立刻变成了欢呼雀跃,对着我们耀武扬威的吱吱怪叫。
我心中一凉,知道大事不好,因为显然外面这巨大的东西,肯定是和罗刹一伙儿的?
那对方究竟是什么东西?巨型罗刹?
我念及此,忽然就看见一个犹如中秋月亮一般大小,发射着莹莹黄光的巨大眼睛从被掀开的船舱破洞中出现,同时一股似乎是有形的黑色煞气就像瀑布一般倾XIE了下来。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心说这是什么?真正的地狱巨鬼?
那只带着十足邪气的眼睛在易拉罐似得船舱里扫来扫去,似乎在找什么。
我下意识的拉着小白往船舱一角挪了过去,躲在了那眼睛看不到的死角。
而我的计划显然没有那么顺利,只见那些小罗刹见我们要躲,就又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似乎是在给外面的巨大东西指出我们的位置。
巨大生物收到提示以后,眼睛就极力的向我们这边看来,可是任凭它怎么看,就是看不到我们。
这个时候,那些小的罗刹似乎是着急了,就更加疯狂的叫了起来,就像屁股着了火的猴子。
而那巨大生物似乎是觉得它们太吵了,十分恼火,发出了低沉的闷哼,然后毫不留情的,就像是摁跳蚤一样,伸出两个手指,将那四只罗刹一下给摁扁了,溅了一地黑色的汁液。
我看的呆了,也深深领会到这家伙的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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