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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见安庆候家的许小姐了吗?”苏瑶瑶问一旁伺候的下人。
因为张幼莲和苏瑶瑶总来周府做客,所以这周府的下人早就已经熟悉了她们两个,所以听苏瑶瑶这么问她也没拒绝,仔细的想了想,才点头:“许小姐一早就来了,是跟着安庆候夫人一起来的,同来的还有家里的表小姐。”
“表小姐?是哪个表小姐?辅国公家的?”一说到表小姐,苏瑶瑶马上来了兴趣,开始八卦。
那丫头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不过是听安庆候夫人这么说的。”
苏瑶瑶点了点头:“这样啊。”
随即跟张幼莲解释这位安庆候夫人的背景。
如今的大夏朝皇室中除却长公主外,再就是一个已经身有残疾断了条腿的睿王爷,现在正老实的在封地上待着呢,也正因为他断了条腿,所以才能在那场东宫乱中活下来。
先帝在位时可有不少的儿子,可到了如今也不过就只有这兄弟二人而已。
也幸好先帝只有一位公主,不然到如今不一定还会不会剩下。
勋贵之中,老牌贵族里除了那些已经落魄了的,便只有永乐候和忠勇公辅国公三家,新贵则有承恩公与安庆候两家较为出名。
忠勇公与永乐候皆为传承了好几代的老贵族,承恩公则是皇后的母家,姑且不提,只说辅国公与安庆候两家。
大夏朝地域广阔,物类繁多,只边关饱受战火纷扰,常年战事不断,西方的游牧民族每年都会到大夏朝来打秋风,杀人掠货甚至屠戮城池,先帝时便有辅国公一家常年镇守边关,辅国公家里老老少少,只要是男儿郎,过了十岁都会上阵杀敌,端的是一门忠烈!
大夏朝也因为有了辅国公,才不会被游牧民族长驱直入,杀进中原,后来,等今上即位的时候,正巧他们的可汗归天,大小部落也因选举一位新可汗闹起了内讧。
借机大夏朝一举收回失地后又与他们签署了和平条约,每年都会在边境召开互市,交换一些粮草牛马等等,所以现如今边关的战事倒也不那么频繁了。
安庆候家的这位老侯夫人便是如今辅国公的姑姑,前辅国公的亲妹妹,所以两家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可谓不亲密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周凝云身边的丫头就过来传,说是让一同去后院的空地上投壶呢,如今其他家里的小姐少爷可都在那呢。
投壶这项大家都喜爱的运动自然是每场聚会都少不了的。
然而张幼莲没想到的是,周静远居然能这么听她哥的话,一力推销将她推销出去。
被点名去投壶的张幼莲几乎能称得上是百发百中,虽然玩不来那些个花样,但是无论多远的距离她都能投的分毫不差,十成十的射中。
也因此,张幼莲的名头几乎是被周围所有的少男少女都听了个遍。
一直等到前面来传说是开宴了,张幼莲和苏瑶瑶才赶过去。
坐在张幼荷的边上,那边挨着的是苏瑶瑶,周凝云便不与她们在一桌了,而是陪着周夫人坐在了主桌上,跟着一起招待那些个公侯伯爵的夫人。
除了周凝云外,其他的女孩子全都分开几桌各自和相好的人坐在一起,张幼莲远远看着,似乎上官晓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对,然而也并没有多想。
直到当天下午回府的路上,张幼莲才从张幼荷这听说了上午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着上官晓的高傲性子,一向颇为瞧不起其他家的小姐们,这一次便是与安庆候家的许小姐掐上了,两人说着说着,或许是背景相当,上官晓就直接说起了安庆候夫人带来的那位表小姐,说的还极难听。
“我记得她当时毫不留情的说人家是什么破落户家的穷酸亲戚,还嘲讽许小姐,什么人都能往这百花宴上带,难不成是嫁不出去了才来蹭这一场的。”张幼荷给张幼莲学着当时上官晓的话,隐约也有些生气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毕竟她今日就是蹭了张幼莲的请帖去的宴会。
“结果她没想到的是,这位表小姐压根就不是什么穷酸亲戚,而是辅国公家的小小姐,今年进京虽然也真是为了结亲一事,可直白的被上官晓说出来,还被这么多人听见,那位表小姐当然就不高兴了,顿时拉下脸子,直言道:我父辅国公XXX,敢问你是何人?”微微扬起脖子,张幼荷假装自己是那位表小姐,将她当时脸上的骄傲神情学了个活灵活现。
一把抓住张幼莲的手,张幼荷微微睁大了眼睛,语气有些兴奋:“更精彩的是,后来上官晓底气不足的报上自己永乐候之女的名头,那位表小姐直言道:我初来京城不久,见识浅薄,只知如今京城里有位安庆候,尚不知何时有位永乐候,敢问这位小姐家住何方,可也是朱雀街吗,又怎么从未见过。”
抓着张幼莲的手有些微的用力,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张幼荷接着道:“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上官晓的脸红红白白,可精彩了,哈哈,周围人都忍不住笑呢。”
正如苏瑶瑶说的,当初迁都的时候永乐候就没有动,到了如今京城的好地方早都被人占了,他再想买朱雀街的房子,可是再也买不到了,上官晓因为要上锦绣学院,才被从洛阳送了过来,但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在北街上买了栋稍大点的宅子,压根就住不到朱雀街里头。
且这些年,永乐候手里不掌实权,只有一个侯爷的名头罢了,姑且都比不上安庆候,又哪能比得上本就比他高上一等的辅国公呢。
那可是一等辅国公呢,手里握着二十万军权的国公。
带着一脑子的国公侯爷,张幼莲昏头昏脑的回了家。
大家名门,孩子甫一出声就会开始被谱牒,何谓谱牒,便是这么一本记载了前朝至今为止,所有世家名门各朝各代的当家人,族长,以及手掌何等职务,又有什么名声,或是有什么著作等等。
也只有知道了这些,才会在别人一说出口他是谁家的谁之后,你才能清楚他的母家又是谁,且与你又是否有亲戚关系,然而,并没有人给张幼莲讲这些,她也只能不断地从别人说的来补充自己的空白了。
每年夏天的各种宴会可谓是多不胜数,曾经几乎就没有人给张幼莲发帖子邀请她到府中做客,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但也有部分是因为长公主府的缘故。
在去年皇后娘娘过生日的时候,张幼莲还没来呢,而张小花又和王铭远因为那事起了争执,正被关在家里头禁闭呢,所以这皇后娘娘的寿辰便也没有参加的上。
只是到了今年,没犯任何事的张幼莲可就得跟着长公主一起进宫给皇后娘娘拜寿了。
严格说起来,长公主还是当今圣上的长辈,圣上见了也应该叫一声皇姐的,不过一来出了东宫乱这个事,二来长公主与圣上虽是同父,却不同母,却也幸好,早前长公主与尚为先帝七皇子的圣上虽没走的太近,但关系也没有闹得太僵,不过就是平平淡淡罢了。
如今国母过寿,纵使长公主长年在小佛堂里清修,却也不得不出来带着自己的女儿进宫给皇后娘娘拜寿,这是一种礼法,更是一种无奈。
看着长公主那张精致的侧脸,张幼莲忍不住想起了镜子里自己的脸。
早在还没见过长公主的时候,张幼莲以为自己的长相应该是像张远山的,可等到今天看见长公主的时候,张幼莲却惊觉,原来自己这张脸几乎就是和长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边看着长公主的侧脸,张幼莲一边想着心事,却是不知不觉的就愣了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长公主也转过头正看着她,目光冷漠而平静。
张幼莲微怔,下一刻便收回了眼神。
然而眼角余光却看见长公主的手轻轻抬起,竟是掀翻了她自己剪得空气刘海。
微微有些愕然,张幼莲再一次与长公主的视线相对。
“这便是那次碰出来的伤?”长公主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意外的低沉,但悦耳的很。
点了点头,张幼莲面对着长公主那冷静的目光,似乎有一种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觉,忍不住微微垂下眼睛避开她的眼神。
“回府派个人去我那拿一瓶九转玉露,每天早晚擦两次,不出三个月就能祛疤。”长公主放下手,淡淡的说道。
张幼莲微微晃了晃头,将打成绺的刘海儿拍松开,轻轻地“哦”了一声。
一路上,二人再没有任何话,直到进宫。
因为没有这个权限,所以一行人等在下了马车之后便要徒步走进皇后的寝殿,张幼莲见到,长公主看见这幢巍峨的城墙,高高的宫门,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跟在长公主的后头,二人在皇后娘娘早就派来的下人引领下,一同走向东宫。
在周围,一些同样被引领过来的各府夫人及小姐见到长公主之后不由纷纷避退到两旁,且微微低头以表恭敬。
宽敞的公道两旁,站满了各家命妇以及她们的女儿,本应吵吵嚷嚷的场面如今却是安静的只能听到人走过带起衣袂翩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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