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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频密接收着来自清水镇的线报,那两伙神族来人,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只是路过,反而在清水镇上呆了下来。与玟小六有过节的那伙人,话事的应该是个叫轩的男人,灵力普通,但一张嘴很是能说会道,与他打过交道的探子提及轩,也评价其是“大荒少有、难得谦和的神族显贵”,相柳看过那人的画像,总觉得他长着一脸的算盘,与小六交恶的是轩的妹子,很是骄纵,满身服饰衣配都珍罕惹眼,很是招摇,怎么看都是高门大户的来头,身边还带了个灵力不俗的婢女,也是寻常少见的身手,只怕普通王族子弟身边也难有。
另一伙人更有意思,打从进了清水镇,就住进当地隐形大老板——俞信的府里,俞信手握基本大半清水镇的店铺地契,谁都会给他三份薄面,探子猜测这伙神族与俞府应是沾亲带故。
相柳隐秘地问过几次,那玟小六最近可有什么异动?回来的探子众口一词,没有,玟小六自从挨了那神族妹子的当街羞辱,再也没出过回春堂的大门。相柳眼前浮现那一抹白净的颈项,被自己恶作剧似的咬过,又以灵力化作一个特殊的红痕,估计要好些日子才能消退,难怪她不敢出门。
相柳又问,那叫叶十七的,也终日陪在屋里?探子听着相柳语气不善,也不知缘故,据实答道,“叶十七倒是如常出入回春堂,只是现在总头戴一个箬笠遮着脸,不知是什么古怪。”
相柳挥退探子,略一思索,这分明是不知躲着什么旧相识。
又几日后,那叫轩的公子哥居然在清水镇上开了个酒铺,相柳一想起轩画像里的那张脸,就觉得心里不爽,自从他来了清水镇,自己时常感觉暗中有人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有几次看到神农义军的兵将,都觉得他们面色有异,看谁都觉得不对劲,也不知是野兽的直觉,还是自己九个脑袋想太多了。
小六自那夜之后,时常觉得脖子被相柳咬过的地方酥酥地痒,对着镜子看着像是个诡异吻痕,小六咬牙切齿地配了药,连着涂了几日,也不知道相柳怎么搞的,那红痕颜色就是不褪,只好大热天气里穿着高领的衬衣遮掩,但动作稍大还是会露出来,每次闷热难耐时小六就心里恨恨地骂,“这臭魔头烂妖怪,还真是有毒!”
那神族恶女的兄长,更是有毒!小六足不出户,也听说了轩盘下店开酒铺的消息,本来想说生意那是那么容易做的,这公子哥很快就能铩羽而归了,哪想到轩有一套很令人受用的待人接物之道,很快让清水镇及周边的人都买他的账。
反观小六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回春堂,好几日都没什么生意,哪能不憋气!终于等到脖子上的红痕消退了,小六就杀去了轩的酒铺。十七默默跟着,只是这次戴了个巨大的箬笠,小六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轩真是长了一张好嘴,老远望见小六就迎了过来,一番接待,句句都喊六哥,还客气地拜托六哥多多关照生意。小六暗暗腹诽,你这门庭若市的倒要我个门庭冷落地关照生意,谁关照谁啊到底?但轩一张笑脸在前,小六面子上也不能太尖酸,“必须关照!要是哪天你生不出儿子,我一定手把手让你媳妇给你生个蛋。”
小六故意言语粗鄙,料准了这话进到轩的耳里一定不好听,但眼看着轩面色丝毫不改,还是一副亲厚热络的样子,又亲自给小六倒了一碗酒,说哪里是媳妇,阿念只是自己的妹子,又说要为之前妹子的失礼赔个罪。
既然是罪,又哪有这么好赔的?!小六看着轩倒的酒,也不喝,看着轩敬了一碗又一碗,才严肃地扔下一句,“让你妹子给老木道歉。”
轩人虽圆滑,但出乎意料地护短,坚持自己是兄长,要替妹子担责。小六听这个虚伪人待妹子却这般真诚,想到自己曾经的生命中,也有一个兄长,待自己是极好的,若当年没有分开,现在,是不是自己闯了祸也会有人这样护着自己。
心一软,嘴也软了,轩挑了好酒送进回春堂,就算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回春堂与轩之间的事儿告一段落,回春堂里边的事儿还没消停,十七依然每日讨好,但小六就是装作不懂,也照常跟回春堂里每个人说话,只是十七知道,小六也知道,二人之间信任的纽带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