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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的喉头一阵滚动,面色有些白,眼神却越来越亮:“出头的戳子先烂……”他喃喃道,也不知是在向高阳确认,还是自言自语。
见状,高阳神色淡淡地小声说道:“忍,要能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也忍了那么多年,才复了国,你若是真想……你就得对自己也狠点才行。”
李恪扬起马鞭就是狠狠的一记:“多谢妹妹,三哥记住了!”马蹄扬起尘土,一骑而去。
吴王府
李恪下了马,将鞭子扔到了管家怀里,便是大跨步地走了进去。
才到中庭,一个瘦小的管事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毫无存在感地就那么出现在了李恪身后,跟着李恪亦步亦趋地回禀道:“王爷,公主府里的怜心死了。”
李恪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便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他收了长孙无忌的好处,把公主府里的消息卖出去的事儿被陛下查出来了,然后就暴毙了。”那管事低着头,小声道。
“长孙无忌?”李恪不满地皱了皱眉,但最先问出口的却是:“可牵扯上我们了?”
“没有,以往向他问消息,我们的人比较小心,每次的首尾都会处理干净。”
李恪放了心,转而问道:“他向长孙无忌卖消息,还卖给谁了?还有,父皇又是怎么知道的?”
“也没别人了。可能是最先从我们这尝到了甜头,心渐渐就大了。不过他运道不好,刚搭上长孙无忌,传了几次消息,就没命了。”
李恪嘴角翘了翘,嘲讽道:“作为父皇的钉子,心却大了,也难怪父皇容不下他了。你继续往下说。”
“是。”那管事应声道,“不久前,长孙无忌曾进宫,对公主的婚事去向陛下谏言,怕是那时候漏了端倪,陛下心里警觉,才会去查怜心的事儿。”
“对公主的婚事,谏言?”李恪危险的眯了眯眼。
这回,不用李恪再问,那管事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抖落了干净:“是劝陛下把公主嫁去吐蕃的。不过,长孙无忌言语间似是牵扯到了王爷,惹得陛下发了火……陛下当时火气也挺大的,怒斥声也有不少宫娥太监听见了。”
“牵扯到我?”李恪皱了眉,心里头多了几分警惕,当下沉声道,“长孙无忌说了什么?”
“他说‘十七公主和吴王恪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已经引起朝中大臣的议论’。”那管事小心翼翼道。
李恪的步子当下就是一顿,紧接着,他的声音便带上了几分危险的阴冷:“陛下是什么反应?”
那管事慌忙地停下步子,回道:“陛下怒斥长孙无忌,说您和公主是他的皇子和公主,是兄妹,哪里就所从甚密了?怀着这种心思的人,不是神经过敏,就是别有用心……”
那管事捏了捏自己满是冷汗的手心,咽了口口水,才提着心接着道:“长孙无忌却是回答,您和公主的身世都很特殊,所以才显得很扎眼。”
“扎眼?”李恪冷哼了一声,心里倒是略略放下了几分心。他抬脚跨进屋子,却还接着问道:“长孙无忌还说什么了?”
那管事刚想开口,就听得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长孙无忌?他那个老匹夫也来寻三弟的麻烦了?”
李恪当下眉头便是一跳,手轻轻一挥,示意那管事下去,嘴上却是恭敬地说道:“竟是太子大驾光临,恪竟是丝毫不知。这府里的人也真是死人,怠慢太子,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承乾从屏风后绕出来,笑着上前扶起行礼的李恪,道:“三弟真是太多礼了,你我兄弟之间,谈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李恪顺势站起身,也笑着道:“不知太子百忙中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也不打算再客气,可他的目的却也不是那么好开口的。太子承乾顿了顿,方才说道:“孤听说三弟即将离京去吴地赴任,可有此事?”
李恪心下疑惑,却还是笑着道:“父皇之命,恪也不敢不从啊。”
太子承乾笑了:“若真是父皇自己起了心思要你离京,自然没话讲,可是,若是有人挑拨呢?”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李恪,见李恪不说话,才又接着道:“想来三弟也很清楚那人是谁,可不就是长孙无忌那匹夫!”
提到长孙无忌,太子的语气里也带了三分真火。可能话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当下便是住了口,略停了停,调整了语气,才笑道:“吴王乃是孤的兄弟,是大唐的皇子,那是长孙无忌那老匹夫能拿捏的?!三弟若是离京,杨妃娘娘该是多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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