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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回想着高狗子和刘平的对话,一时间感触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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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外虏入侵,我们这些吃粮当兵之人自该首当其冲,因而当时烽火战报传到涿郡之时,我和方家兄弟是主动请战的。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或者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公孙备没有阻挠我们反而将一郡兵马托付于我,这一点上我非常感激。
“在与鲜卑的交战中,他并没有扯过我的后腿,粮草交付准时又足量,让我和方家兄弟能毫无后顾之忧的领兵作战。虽然知道这次打败鲜卑的功劳我们不可能独占,但对他我们兄弟三人还是感激大过怨怼的。
“我们之间的矛盾是在战争结束后才出现并爆发的。战争结束后,公孙备坦言要为涿郡上下对鲜卑作战的功臣请功,这功劳自然是他拿大头的,这点军中将领自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将绝大多数的功劳都占了去,只给我和方家兄弟留了足以晋身之功,而军中其余的军司马和军侯竟然全无功劳!这一下可在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拼命杀敌虽是为了保家卫国,但哪个士兵没有封坛拜将、裂土封侯之心?!公孙备这一下可是把军中所有的中低级军官都得罪光了!
“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因为这次对抗外虏取得的大胜使得龙颜大悦,公孙备还没表功,朝廷已经赐下来的赏赐就足以保证普通兵丁全家三年之内衣食无忧了。但可恨的是,这公孙备厚颜无耻的扣下了朝廷大部分的赏赐!除了我和方家兄弟的赏赐没有被克扣,军中其余所有人所得到的赏赐都只剩了一成!这还是由于我是汉室宗亲、方家兄弟是本地豪门的缘故,要不恐怕他公孙备连我们的也会吞下!更卑劣的是,他竟然把已经阵亡的兄弟们的抚恤金悉数侵吞了!
“战争之初,涿郡上下青壮两万赶赴战场,回来的时候仅剩八千人!一万两千人啊!埋骨沙场的足足一万两千人啊!他们没有白白送死,因为他们的牺牲换来了鲜卑的大败,换来了大汉百姓的安宁!至少有五万鲜卑狗为他们陪葬了,他们值了!可是他们的战死却没有换来自己家人的幸福,公孙备昧下了那笔抚恤金,这让那上万家失去儿子或丈夫的家庭该如何维持生计?!
“那时候我就对公孙备动了杀心!可是?我又不敢啊!擅杀朝廷命官可是杀身之罪啊!我虽然是汉室宗亲,但毕竟是庶出,一旦刺杀之事被发现也难逃一死,因此我退缩了……同样地,方家哥俩也不敢仗义执言。虽然他们俩出身豪门世家,但家里只是有钱罢了、祖上并没出过什么大官,‘民不与官斗’啊!
“就在我们三人彷徨之际,军中传出了对我们三人的骂声。因为我们三人受到公孙备的待遇的与众不同,所以兄弟们都以为是我们仨伙同公孙备坑害了大家,不但疏远了我们还在背后怒焰相向!这让我们三人在悲愤的同时,更加坚定了杀公孙备之心!
“可问题是该如何下手!我们既不想就这么放过公孙备,致使自己受人冷眼、抚恤金无法分发给牺牲了的兄弟们,也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拼掉公孙备的性命。就在我们左右为难之际,公孙备突然前来找我们,说是要我们护送他上京受封,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收到朝中靠山湖阳长公主的警告,与长公主一直不和的性格骄奢暴烈的淮阳王刘延见出身长公主府的公孙备立下大功而心生嫉恨,因此买了杀手要取公孙备的性命!
“虽然我身为涿县县尉本无需走这一遭,但因为我和方家兄弟发现我们能从中找到刺杀公孙备的机会,因此我答应了公孙备的请托!……”
刘平一直述说着,此时静静听着的高狗子方才冷笑着插话道:“那你让我们几人杀掉公孙备不就行了,何必将其保护得这么周密?!还差点折了我一位兄弟!”
刘平苦笑了一声,言道:“如果让你们在我们的防护下这么简单的杀了打败鲜卑人的‘大汉名将’,我们三人照样难逃律法制裁!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早些要他性命,他自以为前途无量,一路上愈加骄逸,不但对方家兄弟指手画脚、让他二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在他卧室之外守候,连我这个汉室宗亲也不放在眼里了,现在的我在他面前与一小厮无异!”
“那你想怎样?既想要杀掉公孙备弄走抚恤金,又想逃掉罪责,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抹了抹嘴角的油腻,撇着嘴角说道。
“有!”刘平突然振奋了起来:“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好了主意,只要淮阳王派来的刺客肯与我们合作,那最终的结局一定能皆大欢喜!”
高狗子眼前一亮,笑道:“如何做?”
“这公孙备好色成性,不算他来涿郡之前所娶的妻妾,就在他来涿郡这短短的两年内,他就足足娶了十房小妾!这些天赶路之时,我们特意催促他莫要耽搁,因此这一路他从未亲近女色,因而他一直颇为焦渴难耐,前晚才会有放肆胡为之举!我们平时可以保护他,但如果他为了怕我们阻拦而避开我们、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来了青楼,那要是他被刺杀了的话……嘿嘿!可就与我们无关了!”不知不觉间,刘平清秀的脸上浮现出阴狠的冷笑来,看得我直发毛。
“哼哼,你倒是好算计!那你的意思是你会暗中将公孙备的行踪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回复雇主时宣称是在公孙备偷偷逛妓院时杀死的他?”高狗子双眼一眯猜测道。
“兄弟高见!我正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阁下最好能在青楼娼女的卧榻之上取其性命,那样于你方便,于我也更有……”
“不行!”我和高狗子突然异口同声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