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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再见到苏想时,他正和他女朋友---宋宁音在学校外的奶茶店门口,两人一人捧着一杯奶茶。苏想抬头正好看见天晓,以及她身后的苏柟。
‘嘿,真巧’苏想望着他们俩,眯着一双眼,看上去弯弯的,像月芽儿。
‘别眯着你的眼睛行不,就像曾小贤一样,特别的猥琐’天晓又开始发挥她的恶毒。
‘嚯,看来你没事,还能损我’苏想两眼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光,就连管天晓也晃了神。
‘嘿嘿,那没事就先走了啊’说完便转身招呼身旁的人‘苏柟,我们走吧’
留下苏想和宋宁音在原地,各怀心思。
不知是什么时候,你的身边已不再是我。那个伸手可及的位置,早已被别人所代替。
渐渐地,天晓和苏柟越走越近,而苏想就像在他们生活中消失了一般。直到一天,对天晓而言,那个最重要的人永永远远的离开了她,他才出现在她的身边。而自始至终,天晓没问过苏想去了哪儿,因为她早就料到答案。在她认定的事实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宋宁音才能让他不顾一切的逃。
天晓是她外婆带大的,现在,她外婆去世了,她从此孤寞一人。丧礼是她舅舅赶回来操办的。天晓就像一木偶一样,坐在灵堂里,一个人偷偷的哭。苏柟来看过她很多次,她也不理,只是趁着哀乐奏起的时候,嚎啕大哭。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对她的生活是怎样的失落,父母的遗弃,至亲的离世,哪一样是她能独自担当的,哪一样又不是她一人担当的。
苏想回来了,他悄悄的坐在天晓的身旁,陪着她跪了几个昼夜。他多想对她说,你累了,我给你一个肩膀靠着,你的世界,从此由我来担当。可他不敢,也无法说。因为,不管他做了什么,天晓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一眼。他越发的害怕在她的眼里他永远的成了不在乎的那个。
‘天晓,天晓,天晓、、、、、’他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可她却始终两眼空洞的望着烛火后那微笑的脸。望着望着,眼泪就一行一行的流。
丧事过后,天晓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好在她的舅舅还算善良,没有要分走外婆这套房子的意思。
她还是想往常一样去上课,可是她却很少很少和苏柟或是苏想一起回家。即使在班上,与苏柟遇上,她也只是淡漠地笑笑。若是遇到苏想,那笑就更是疏离。
其实,天晓不止一次看到苏想站在她楼下,朝着她的窗口望。每次都是等到天黑才开始回家,而天晓则偷偷躲在窗帘后边偷偷看他。
经历这场变故后,天晓始终还是变了,不再爱笑,不再爱说话。只是规规矩矩的听课,做作业。就连老师都发现了,课后还偷偷找苏柟了解情况,苏柟也只是说不知道。
能让一个人成长的有两种,一种是丢了爱情;一种是天晓这种。突然有一天,你就学会自己伸手去撑世界。
很快,苏想就上高三了。这一年,他和宋宁音分手了。而,苏柟却奇迹般的向天晓告白了。
那天,他当着全班人的面大喊‘管天晓,我就是喜欢你’
彼刻,她正在埋首与一道物理题抗争。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抬起了头。同桌推了推她的手肘,‘班长正向你告白呢’
‘哦’听完她有低下头继续做她的作业,她的脸却在大片大片的泛红。
苏柟看着她红透的脸,自个儿也是红了脸。便低下头做他的作业,像是刚在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下午放学是苏柟和天晓一起回去的,走到巷子的时候,苏柟突然停下说有话要说。
‘天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真心?还是你可怜我’
‘可怜?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苏柟,以前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终于我不在爱你了,你却对我说你喜欢我。可是苏柟,晚了’
苏柟顿时沉默了。尴尬的气氛像是玻璃墙一般,隐隐的压迫。
…………
苏想他们上高三都比较忙,自习要上很久才能回家。可那天他不知为什么老是觉得心神不定的,便向老师请假早一点回去。他刚走到天晓家外边的巷子里,就看见有两人靠着墙在说话,他悄悄的退了回来。躲在不远的地方偷听。
‘其实,苏柟,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你,真的’天晓涨红了脸喊道。
苏柟低下头,轻轻的吻了面前这个相识十几年的女孩。
天晓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她眯着眼偷偷的看了那小巷的尽头,她知道那有人,她先前看见了那个人走进来又跑了出去。只是她怎么也不会看到,墙那边躲着的那个人哭红的双眼。
可能谁也不信,人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碰巧。
苏想离家出走的消息是第二天早上被苏柟告知的。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天晓愣了一下,转即就恢复了常态,说‘这么大个人了,你害怕他丢了不成’
‘他所有的同学我都打去问了一遍,可他们都说他昨晚很早就会来了’
‘那宋宁音呢,你打过没’
‘打了,她说他们早就分手了’
‘啊,分手了,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去哪儿找他’
‘不知道’
‘对了,报警没有’
‘一发现哥不在,姨和姨父就去报了警’
找了一整天,却始终没找到。天晓一直给苏想打电话,却始终是忙音。就这样苏想失踪了,警察那边也没有消息。
这一消失就是四年。四年,意味着什么,足以将思念酿成重伤。
四
而在这四年里,有一个人曾给了她惊喜。只是只有惊,毫无喜。那是在她高三那年,距离苏想的离家已经快三年了。谁又知道,那三年的青春是怎样的荒芜,绝望。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天晓一手抱着一大摞书,一手接电话。
电话那段沉默了一会儿,‘我是宋宁音’
‘哦,是你’
‘管天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话想告诉你’
‘说吧’
‘你爱过苏想吗’
‘大费周章就为问我这个?’
‘你根本没爱过吧,可是苏想这傻子却为了你,远远的离开你,你知道吗,他是为了给你幸福啊’
‘给我幸福,他所谓的幸福就是不顾一切的逃吗’
‘管天晓,我以为你只是单蠢,没想到你根本就是没心啊’
‘宋宁音,我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你告诉苏想,他若不回来,那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管天晓,他不会回来了,我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才找到他,我为他放弃了所有,我不再把他还你了’
‘那祝你们幸福’
‘管天晓,你真傻,真心狠。’
‘嘟嘟嘟、、、、、’天晓挂断了电话,怀里的书撒了一地,她蹲在地上一本一本的捡起。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逃进尘埃里。看着一点一点湿掉的地面她自言自语‘看吧,就连你也想要逃’。‘可是,偌大的世界,没有人守护在我身边。所以苏想,你是在给我哪门子的幸福啊’
海子说‘我在漫天风雪的回忆里披荆斩棘,你却在哪一个的字典里演绎皈依。’
现在,她把爱写成了一寸一寸的心伤,可是那个不顾一切的人究竟在哪儿?
五
大一那年的寒假,天晓还是收拾了行李回了家。
她走在离家不远的一条路上,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街道对面有人在挥手,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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