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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长歌掀开内室门帘就看到一身绯衣罗裙的娇媚女子安静的坐在桌边做着刺绣。见她到来微微一笑,眼神明媚温和,毫不见往日的魅惑。
红袖将手中的绣品搁在桌边,亲切熟稔的拉过俞长歌,“恭喜县主。”那声音是发自肺腑的喜悦。
俞长歌轻轻叹息了一声,垂下眼帘,声音微不可闻,却刚好能让红袖听到,“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喜有什么好道的。”
红袖脸色大变,连忙看了看四周,见小蓉在外间张罗小吃茶水,才稍稍放下心,“县主万万不可胡说。皇上赐婚乃是天大的喜事,若方才那些话被有心人听到,县主被扣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俞长歌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事关重大,她不得不谨慎小心。方才红袖的担忧,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她一直以为与红袖不过是互助的盟友关系,渐渐地才发现,其实在这条路上,她俩已经建立了一种特殊的关系,比盟友近,比亲人远。虽是如此对于她来说却也已经足够了。
俞长歌收敛心神,认真的看着红袖,正色道,“姨娘,这次我离开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小陌就拜托你照顾了。”
红袖总觉得俞长歌的话有些奇怪,出嫁从夫是天经地义,为什么她要说很久才能回来呢?莫非她还有其他打算?红袖疑惑的看着俞长歌,只是那张不染脂粉但依旧精致的脸上仿佛有一种隐忍、恬静的力量,有强烈的蛊惑人心的作用,让她忘记心中的疑惑,下意识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当小陌是亲生子一样照拂。”
俞长歌笑了笑,俯下身将桌边的刺绣拿起来,是一副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
红袖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笑道,“早晨知道县主赐婚,红袖没什么东西能够拿的出手,唯有刺绣还不错,就想给县主绣一对锦帕。”
俞长歌轻轻抚摸着锦帕,心中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自从她娘亲去世,已经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被关心疼爱的感觉了。重生之后她一直都逼迫自己坚强,只有变的足够强大才能够照顾保护身边的人。只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内心还是渴望被关心疼爱的。
神思恍惚的盯着绣品,她忽然抬头,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坚定又严肃的对红袖说道,“姨娘,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一直以来就没见过俞长歌如此认真的表情,红袖被她忽然严肃的神情弄的紧张起来。
“怎么了?能帮的我一定帮。”
俞长歌小心谨慎的环顾了下四周,最后俯身趴在红袖耳畔低低的说了些什么,就见红袖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红袖几乎是脱口而出,“县主——”
俞长歌没有搭腔,只是眼神坚定的望着她。
红袖见她注意已决,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有这东西,必然知道它对女子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危害。”顿了顿,她温柔的拉过俞长歌的手,握着的触感冰冷潮湿,她口气淡淡的却又满含关心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这段婚姻,但是你虽是县主,也不能摆脱身为女子的命运。出嫁从夫是注定的事情,不是人力就可以改变的。”
红袖耐心的劝解,希望俞长歌能够改变主意,奈何俞长歌注意已决,非要不可。
红袖摇了摇头,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无奈之下她只好同意,“方子我已经有了,给我点时间张罗,明日午时我让小蓉去找你。”
俞长歌万分感激的看着她,其实她也没想到红袖会答应,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事要是被发现她也难逃干系。红袖如此尽心帮她,实在让她不能不感动。
俞长歌从红袖房中出来才发现已经月上柳上,晚风徐徐的吹着,将她原本明朗的思绪吹的有些散乱。
红袖的话句句在理,只是她实在受不了再与那人有肌肤之亲,因此只能用青楼女子惯用的逃避接客方法——用药延长月信的日子。
不是不知道这方法对身体的危害大,只是在她没有想出更好的处理这段婚姻之前,她只能够用这个方法,即使非常伤害身体也在所不惜。
翌日巳时,阳光正好。
俞长歌和小芙哄着小陌在花园玩耍,青冥则依旧冷着一张冰山脸站在一侧冷冷观望,没有参与玩闹,却又仿佛深入其中,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小蓉甫一进入俞长歌院中,就见到了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微笑上前行礼,她恭敬的说道,“夫人说县主即将入宫,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因此特意备好茶点,吩咐奴婢来请县主过去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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