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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栋年久失修的老宅,据村里最年长的三爷回忆说,这栋古宅足有他两倍以上的年纪。于是我便好奇的仔细端详起三爷来,对于三爷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对于他的年龄我却是模棱两可,说不出个具体数字来,于是便向三爷问道,您老今年贵庚呐?因为看他年纪比较老,我说话时声音稍微加重了些。“狗崽子,这么大声想吵聋老爷呀?103岁。”三爷骂完横了我一眼,还故意扬了扬手里的青龙拐杖。瞧见这架势,我也没躲,知道三爷只是吓唬吓唬我的。不过,他的年龄却着实吓了我一跳。这和我的猜测相差甚远,在我看来对面虽然坐着个鹤发枯容的老者,但听力和视觉出奇的好,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气力,这难免让我心生疑窦。按常理来讲,人身体各个器官在随着年纪不断增长的同时也会相应的逐渐衰败下来。可三爷却是一个列外,我摇摇头,不可置否。“狗崽子,那地方你可千万不要进去。”正在我对三爷的年纪起疑时冷不防他促进我几乎是贴在我脸上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似乎能感觉出他说话的气息带有重重的寒意。我不禁缩了缩脖子,不以为然的笑道:“切,您都这把岁数了还来框我,老顽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哼!”三爷好像有些生气,抿着嘴将脸撇向一边不看我,这模样真像个老小孩。“三爷——”他不理我,仍然一副桀骜冷漠的神态。我再喊——三爷。依然如此。“哎!得了,看来这二锅头只好自己喝了。”我故意一声长叹,说完拧开酒瓶,顿时香气四溢,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说时迟那时快,三爷趁我一个不留神一把夺去了我手中的二锅头仰天咕噜咕噜喝了起来。看在眼里,我心里一喜,知道三爷上当了。我假装不乐意,奋身欲要夺回,可被眼疾手快的三爷横挑起的青龙拐杖顶在了胸口上,于是我便弓着腰,双手呈前伸式,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鲸吞牛饮了起来。“狗崽子,你未成家村规可是不允许喝酒的。”三爷握着酒瓶的手随意在嘴上抹了一把警告的说着,看他那副得意的神情,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拔掉他一撮胡子不可,奈何他的拐子如虎,挡住了我的去路。三爷说的没错,我所在的村子名叫‘院子湾’。顾名思义,这个村并不大,上上下下加起来才二十几户人家,村子的周围都用泥坯墙围住,整个村子看起来就像一个院子一样。这么小的一个村,却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定。例如村规第八条,凡本村未成家的男性一律不得饮酒,而这却正好成了三爷要挟我的筹码。我叫荀戊,今年五月刚满二十岁,大学在读,不过因为身体有恙休学在家。说起我这病也怪了,各大医院住院观察愣是弄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天好的跟个健康的人一样,一到深夜便是低烧不退,胡言乱语。校方得知此事,好言相劝不说还自动请缨派车送我回家,那事可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风光了好一阵子。其实,我是知道的,校方是怕我影响其他学生,损坏校誉。因为我的病状对于现代医学发达的医院都做不出科学的判断来,学校里一直疯传着这样的辟谣,说荀戊得的不是人病,而是阴病。何为阴病?就是属于阴间的一种怪病。所以,各大医院才查不出结果。起初,这样的辟谣在以传播科学知识为主的大学里根本站不住脚的,后来却因为一件离奇的事不得不引起老班(班主任)和校方重视了。老班是个小个子的半老头儿,嗜赌如命,无论大小牌局总要坐上去玩几把,方肯罢休。与往常一样,那天夜里十二点钟,老班准时结束牌局,开着车就往家里赶。刚开上没几分钟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不要过拱桥,那里出了车祸,全堵死了。那座拱桥是09年修建成功投入使用,桥长886米,桥宽8.5米,跨河而过,是老班回家之首选,老班信以为真,绕道而行。第二天,他来到办公室刚坐定,便想起了昨晚电话里说起的事,处于好奇心他走到杂志栏故意拿起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只见他瞠目结舌,表情布满恐惧。车祸确实是发生了,一辆货车连撞三辆私家汽车,致使三人当场死亡,桥面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可是,可是这车祸发生的时间竟然是在那通电话之后,这让他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直觉背脊一阵发凉。难道说,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怎么可能?老班实在想不通,疑云满腹。于是,他便悄悄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询问。我当场一口否定,因为昨晚的一通电话直接将我手机打成了欠费状态,怎么可能还拨打的出去?老班将信将疑的接过我手机看了看收件栏移动客服发来的消费讯息,这才机械般的点点头。突然,他眼睛一亮,赶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了起来。这一看他又是一惊,脸色顿时煞白,已接电话里坦诚布公的记录着,昨晚夜里十二点零六分他确确实实是接到了我打来的电话,确切的说是接到了用我手机拨去的电话。我深表无语的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手机,顿时,大脑一片昏眩,当即仰面倒了下去。由此一来,现在本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我却在这里和一个老顽童斗着气。据父母所言,我这病是打从娘胎带出来的,多方寻医问药,终不得其果。后来还是三爷主动来我家教了我母亲一个法子,这才让我的生命延续至今。而这个被我称之为灵丹妙药的法子我母亲却从未对我提及过只字片言。问三爷,他总是说些云里雾里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不是不告,时候未到;二十已过,阎王不要。可能是三爷见我半晌没说话,他握着拐子的右手稍稍一用力,心口处的疼痛感立即传遍我全身。“不出五天,你就可以知道你全部想知道的事情。”三爷伸出手掌比划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这时,我才发现我花费了八块大洋买的二锅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喝得精光,酒瓶安静的躺在其脚下。“还有你不想知道的事情。”说完,三爷又是诡异一笑,我顿感汗毛倒竖。但还是将信将疑的问道:“何为想知道的,何为不想知道的?”“呵呵,没酒喝我可记不起来。”正当我巴望着他能告诉我一些情况时,他如是说道。看着他一脸奸笑的模样,我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当下伸手摸了摸口袋,在心底盘算道,刚才买了一瓶酒花去了八块钱,现在口袋里还剩下一十三元,反正也不够买一双我喜欢的那款拖鞋了,干脆再忍痛给那老顽童买一瓶酒,好歹也能得知自己身上某些秘密。我当即一横心,一咬牙大义凛然的开口道:“好,我买。”说完,屁颠屁颠的朝村口小卖部跑去。“给,三,三,爷——”当我回来时已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也不客气,接过酒拧开瓶盖兀自仰头喝的酣畅淋漓。“三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看着三爷终于停歇了下来,我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不是说了吗?五天之后你才正式开始认识你自己。呼,呼。”说罢,三爷躺在靠背椅上惬意的睡了过去,同时还伴随着浅浅的呼噜声。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老不要脸的存心骗我酒喝,哼!有仇不报非君子。当下心生一计,掩嘴嬉笑着实施复仇计划。当我目睹老顽童憋红着脸,边跳边用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屁股时,我蹲在他前方五米远处捧腹大笑。是的,我趁他睡着之际,偷偷将点然的火把塞到其躺椅的下方,不消一会儿,火势旺了起来直奔向他的屁股,于是便发生了上一幕搞笑的画面。老顽童听见我的笑声,白眉一横,扬起青龙拐杖朝我追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狗崽子,你站住,老爷的屁股都被你烤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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