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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钺吃惊地问:“要教训谁呀?”
盛墨说:“那个坏女人啊,姓庄的护着她就算了,姓庄的还打了周姐,还当着人打,真当我们不存在啊!我和卫祺说了,不揍他俩一顿不解气,而且还得当着人揍!”
唐钺一惊,以为盛墨说的是书婉瑜,盛墨如此说话,是没有认出盛婉真吗,唐钺怕盛墨真的莽撞起来,踢了一脚盛墨:“夫妻之间磕碰难免,别乱掺合,不许动手打人啊!”
周至瑜听唐钺这样说,眼泪刷得掉了下来,过去抱着盛墨的胳膊哭起来,惹得周围人都看过来,但马上又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别处。唐钺看着周至瑜问盛墨:“至于吗,不就吃顿饭吗?”
周至瑜听唐钺这样问,抹了把眼泪、安静下来说:“老庄人家家大业大,三妻四妾不算什么,我都准备给他们摆酒设宴,给那个女人一个名头的,结果她还没过门就欺压到我头上,唆使老庄当着人面给我难堪。”
唐钺听明白了,但是不敢搭话,盛墨接着话茬说:“姐,我一定去收拾他们!”
周至瑜又接着说:“人家可是卫司令的亲戚。”
唐钺听得一头雾水,转向盛墨问道:“谁呀,说谁呢,谁是卫司令的亲戚?”
盛墨问:“哥,你不知道啊,周姐让人欺负得,一点脸面都没了,姓庄的那老混蛋”,一看唐钺的眼神,盛墨又赶忙改口:“我那姓庄的姐夫,跟卫司令五姨太的妹妹,人家俩好了,还有喜了是吧?”看着周至瑜点头,盛墨说:“像这种情况,你不得求着人家太太准许你进门啊,结果人家不但不求,还欺负周姐!”
唐钺吃惊地看着周至瑜问:“老庄打你了?”看着周至瑜点头,唐钺心里一万个不信,虽说周至瑜比不得书婉瑜那种身强力壮的,论拳脚不一定打得过庄沐春,但周至瑜那心眼多得,连唐钺都忌惮,唐钺一直怕她把自己卖了还帮她在老板面前邀功,她还能吃这种亏?她不定又怎么利用盛墨呢,想到这,唐钺觉得还是不要掺和的好,遂安慰她说;“夫妻之间,打是亲骂是爱,这不,也没怎么样嘛!”
正待三人说着,卫祺跑过来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唐钺抬头看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挽着庄沐春走了进来,跟在场的人们打着招呼,那妙龄女子俨然一副庄太太的派头,连一直未露面的书婉瑜、李丽珍等都走过去,与二人像老熟人一样地打着招呼。
庄沐春带着那位叶女士与王至清等热情寒暄着,看着王至清三人朝着这边看,唐钺准备起身去打个招呼,周至瑜一脸不高兴,对着盛墨说:“你说,她怎么骂咱们的!”
盛墨将身子探向唐钺,小声说:“狗男女,人家骂咱们,都是狗男女。咱提着脑袋跟日本人干,有今天没明天的,死了多少人,咱还落一群狗男女,还当着一群人骂的。”
闻杰跑过来叫盛墨去学酿酒,正听着盛墨的话,问道:“骂谁狗男女呢?”
盛墨指着唐钺说:“骂他,骂我们。”
唐钺问:“当着哪群人骂的,为啥这么骂?”唐钺心中虽有不悦,但他更关心的是盛墨为何如此生气。
盛墨说:“咱那招蜂引蝶、人见人爱的姐夫,带着他的叶女士去接周姐下班,就是吵个架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家叶小姐报警让我们去调解,我们就去调解嘛。结果人家骂我不主持公道,与周姐狼狈为奸。狼狈为奸也行,接着劝吧,结果人家俩又说咱们商社、藤园的人男盗女娼、一群狗男女,你说我生气不?那天我就要打他,没打着。”
唐钺本想不是什么大事,骂两句就骂两句吧,但看着书婉瑜和庄沐春、叶小姐说话的样子,以及不时扭身看过来的目光,心中顿时不悦。盛墨拨拉开闻杰,冲着庄沐春而去,卫祺、闻杰也跟了过去。看着唐钺不说话,周至瑜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也慢慢走过去。唐钺悠闲坐回沙发上,看着那边打做一团,连劝架的王至清、警备司令部的李处长、齐处长都被扯得衣扣崩开、颜面扫地,江司令太太的发髻都被弄散了,一脸不高兴地被丫鬟扶着去整装,王至清无奈地过来坐到唐钺身边发牢骚:“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那天在大门口就打做一团,连警署的人都叫来了,成何体统。”
唐钺看着被扯乱发型的王至清,笑起来,叫着他喝酒、压压惊。二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那群人,已经从打斗撕扯变成呼喊叫骂,王至清看着唐钺不以为意的样子,也不由得笑起来,一边举起酒杯与唐钺浅酌,一边问道:“看来老弟是见惯了这厮杀的大场面啊。”
唐钺喝着酒笑着说:“揪揪头发骂骂人,没有敌人了,拿自己人练练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打累了也就停手了,不要管他们,喝酒!”
架真是总有打完的时候,闻杰、盛墨、卫祺和周至瑜一起回来,一副胜利者的样子,那边庄沐春被揍得狼狈不堪,叶女士脸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二人恨恨地看着这边。
王至清问周至瑜:“你晚上住哪儿?”这一问,倒是将大家都逗笑了,王至清纳闷地说;“笑什么呀,我是怕周科长晚上回去吃亏。”
周至瑜说:“谢谢王处长关心,我有地方住。”说完眼睛瞟向了唐钺,在座众人都有点意会,唐钺瞬间觉察到了问题,没等唐钺开口,闻杰首先不愿意了,过去拉着唐钺的手说:“唐处长,晚上你送我吧,今天要很晚回去,我一个人害怕。”
唐钺痛快点头:“好,乐意效劳!”
众人终于暗舒一口气,周至瑜用诚恳的眼神看着闻杰说:“知道他是你的,看你着急的,今天谢谢你啦!”说完,周至瑜叫上李丽珍,跟众人道了晚安,先行离开了。闻杰冲着周至瑜摆摆手说:“不谢,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张狂的样子”,边说边替盛墨擦去脸上的血渍,看着盛墨也没大事,就又拉着盛墨去学酿酒、调酒的吧台应酬去了。
看着众人各顾各的,忙活得不亦乐乎,王至清与唐钺躲在一隅,一边聊着这热火朝天的新生活运动,一边看着庄沐春携着新人左右逢源。警备司令部军法处处长钱钧走过来,看着二人说:“两位可真能躲清静,没看见刚才的热闹吧?”
王至清指指自己的头发,钱钧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又看见唐钺,猛然一拍脑门豁然明白了似得说:“唐兄带出来的人,那真是骁勇善战,看给人家庄局长贤伉俪给抓的,现在还在那边骂你呢。”三人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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