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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匹良驹奔驰在官道上,五名身着黑袍的少年正在赶路。
一名身着黑色短褐的少年问道:“弦剑,我们是去接应主子的,刚才你为什么要贸然出手助那几名黑衣人,
说不定我们助纣为虐了,看主子回来后不责罚你”。
那黑色短褐少年带着幸灾乐祸的道,忘记刚才他自己也出手了。
“那几名黑衣人的身手出自东厂,怕是在为圣上做事,我们正好遇到,他们人手不够,我们出手助一下,也不费什么”。
“嘁,东厂那帮阉货,主子是最讨厌的”。
“东厂的人虽然出手狠辣,迫害忠臣良将,可对圣上最是忠心,主子既是圣上的儿子,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弦剑原是羽林卫的校尉,出身汝阳伯府,他虽然跟了主子,有这种忠君思想并不奇怪。
那褐色短褐少年默了黙,没有再说话,一抽鞭子,跑到了最前面。
*
引泉回来后向孟言茉说了这件奇怪的事,孟言茉仔细回想,也没想出来所以,就暂且放下。
得知伴鹤他们也都是受了皮肉伤,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也只是因为如果不躺着,她怕她会更担心。
会不由的走来走去,万一被人看到了,也许会被人看出她的异常。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在用人命做事,第一次,这么不及损失的行事。
也幸好她阴差阳错的让引泉和伴鹤认主,不然就凭她一个闺阁弱女,别说利用这些事情,扳倒了赵家和苏家,就是孟老太太急昏了头让她去衙门作证,
她也丝毫反抗不了。
夏季的夜晚已经开始闷热了,她房里放了冰釜,可是静深院的份例并不够用。
按照大伯母的原话就是:“你后日就要离开了,通德那边临近西湖,也凉爽,这虽是老太太责罚,可也真是疼你呢,
你看伯母给你的院里的冰量就该知道,你的身子弱,这夏季里热点就热点,寒气要侵入身体,以后长大都养不好,
你年龄小,还不懂这些,你问问你身边的嬷嬷,就知道了,女子最忌身子寒凉”。
孟言茉听了大伯母一番话,也不由的敬佩大伯母处事的圆滑了,明明是大伯母怕老太太斥责,把松岚院和春芬院的份例管够,
这才使得她们静深院不够了,偏偏说的一副很为自己着想的样子。
孟言茉在竹橝上翻来覆去,想着明日的事,想着不知道大伯父会不会认得那笔迹,想必是不认识的,
大伯父除了述职的时候进京,现在也没有机会接触那些贵人。
“小姐,是不是太热?睡不着?”
睡在脚踏上的紫苏起身问道,
“把灯点着吧”。孟言茉索性披了件外袍下床。
紫苏吹了吹火折子,把绘着水墨山水的罩纱掀开,点着了蜡烛。
略显暗红的灯光照在房间里,家具的遮挡,使得有的地方带着阴影,
孟言茉一头青缎似的墨发散落在肩上,她失神的看着因为刚点燃有些爆着花星的蜡烛,
寂静的屋里只听到“噼噼啪啪”的火烛爆花的声音。
“小姐,事情的进展都很顺利,没有人会怀疑到引泉和伴鹤的,更不会想到小姐。不用担心”。
紫苏以为小姐是为引泉回来后捎来的消息而睡不着。
是啊,小姐还那么小,却谋划了这上百条人命。
赵家和苏家,怕是要灭门了,私贩官盐,这是砍头的大罪。
紫苏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小姐是怎么知道赵令运货的时间。
孟言茉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前世,自己看惯了那些用权势压迫人的手段和残忍,
也见惯了人命的轻贱。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着赵家和苏家,她就是会联想到将来的孟家。
赵令效忠的是皇长子齐王,自己现在小心翼翼的谋划,只为了让孟家在将来的明英帝面前加重活命的砝码。
“王嬷嬷白天的时候做了百合绿豆汤,现在还用冰镇着,小姐要不喝一点?”
紫苏看着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想着也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王嬷嬷管的真严,小姐每天只能喝一小碗冰镇的甜汤,
现在王嬷嬷睡着了,自己偷偷去拿,王嬷嬷不会发现。
“好,你去端过来”。
孟言茉回头对着紫苏笑道。
紫苏轻手轻脚的出去了,一会就用白瓷碗端来一碗飘着百合花瓣的绿豆汤,凉丝丝的,让人感到很舒服,也很有食欲。
“你也去端碗喝吧”。
紫苏笑着应了,主仆两人,一人坐床上,一人坐脚踏上,静静的喝着。
孟言茉用汤匙慢慢的喝着,随着凉凉的绿豆汤,自己起伏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了。
不想了,明天还要去老太太那辞行,还要利用冬儿的口供,从二伯母那里拿回母亲的嫁妆。
三房没有当家夫人,三老爷又在京城,所以王氏生前的陪嫁铺子和庄子都管在公中,老太太只管每个月问一下,家里的大致开销,把钱财都握在手里,
二夫人张氏管着这几年的家,根据紫灵的打探,没少拿母亲的嫁妆贴补公中,老太太睁着眼闭着眼。
说的好听,是为孟言茉管着将来的嫁妆,可是实际这些庄子上和铺子上的进账,大概只有张氏才知道。
自己也很缺钱,即使这样可能让老太太更不喜,也在所不惜。
永熙十八年,江南涝灾,太子亲临,自己要想为以后打算,必须要有第一笔银钱。
孟言茉喝完绿豆汤,心中的燥闷也消退了,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
第二日,天才刚亮,扬州府就闹开了,那些书生文人纷纷都在茶楼,会馆里大骂:“国之蛀虫,赵之号。”
赵令,字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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