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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何来福,何来福,
福中祸,祸中福。
人说子孙满堂多添福,
谁知却害苦了何来福!”
这是城郊石螺村村民家喻户晓的顺口溜,唱的是本村何来福盲目生育弄得家业不振的故事。
何来福今年刚满50岁,按理说“行年五十,方知四十九年之非”才是。而何来福这人,对人生却偏偏不是这样想。
何来福从23岁那年,和比他小3岁的妻子结婚至今,妻子因为怀孕、坐月、育婴、抚养孩子,足足劳累了27个年头,再也不想继续生下去了。只是石螺村地处山区,离城最远,偏僻得开门见山不见人。加上何来福三代单传,非要妻子生个儿子不可。
“女人命苦,生一次孩子就像死过一次,你就放过我吧,这辈子我已经为你生下7胎了!”妻子苦苦哀求丈夫道。
何来福听了,一点儿也不体谅妻子的苦衷,气急败坏地回答说:“都是你不争气,7胎都是女的,要是你早给我生个儿子,我现在怎会还要你再生呢?”
“你就知道生、生、生!”妻子抽泣着说:“眼下我已经47岁了,这样生下去,非笑死全村人不可!”
“笑什么?老一辈人说‘女人不怕丑,生到四十九’,这有什么好笑的!”何来福强词夺理地向妻子训斥起来。
说真的,何来福这人确实也不走运,自祖父起家族里便男丁孤零,难得兴旺。他常常纳闷得自言自语说:“这样下去,老祖宗传到我何来福这一代,岂不是要断了香火不成?”他20多年来一直生子心切,谁知生下来的一个个都是女字辈。这些年来,村里人还把他家的7个女儿称作“七仙女下凡”,何来福听了,心里好不难受!愤愤不平地自语道:“趁着妻子还能生育,我何来福就生出个儿子给你们看看,来个‘七仙女下凡伴金星’!”
记得何来福的妻子连续生下大女儿春梅、二女儿秋梅、三女儿冬梅的时候,那几年计划生育还没有抓得那么紧,到了生下四女儿巧梅的时候,村里开始罚了何来福的款。此后到排行第五至第七的妙梅、丁梅和寒梅的时候,都是妻子“打游击”逃去亲戚家里,偷偷地生下来的。虽然罚款一次比一次重,逼得何来福借了满身债,但夫妻俩还是躲过了做结扎手术这一关。
近年来,计划生育的工作越抓越紧,何来福的生儿子计划也就盘算得更细心
更周详了!除了求神拜佛之外,家里连父辈那一代人用过的陈年筷子和筷子筒,亦当作宝贝重新拿出来使用,因为那些旧古董刻有“百子千孙”、“子孙满堂”人丁兴旺的吉利字句。
正当何来福盘算着实现他那“七仙女下凡伴金星”的美梦时,大女儿春梅和二女儿秋梅先后出嫁了。何妻在村干部的启发帮助下,也不再理会丈夫那一套,她对何来福“重男轻女”和“传宗接代”的旧思想,已下了彻底决裂的决心!她背着丈夫勇敢地到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转眼三年过去了,怎么总不见妻子怀孕?何来福心里既焦急又疑虑。
“怎么搞的,你又不是更年期,肚子里为什么老是没有?”他责问妻子。
“老啦!都年到半百了,你还想我有啊?”何妻反问道。过了一会儿,她见丈夫没吭声,压低声音对他说:“老实告诉你,这几年我怕拗不过你,早就去医院做手术结扎了!”
“什么?”妻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使何来福顿时暴跳如雷,恶狠狠地说:“你怎么这样?竟瞒着我到医院去做结扎?你这岂不是要我断子绝孙了吗?”他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哭丧着脸,大声地吼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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