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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车的张伯看到地痞手中的利刃,脸色发白,颤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要你们交出买路钱,爷几个就放你们过去。”为首的男人呢嘿嘿冷笑,目光直往车厢中瞟。
何欢的第一反应,他们一定是受林梦言指使。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他们要的就不是银子。
当下,张伯坐在车头瞪着马车周围的男人,陶氏和白芍则六神无主看着何欢。何欢抓起小几上的茶壶,悄然靠近张伯,隔着帘子说:“他们只有几个人,你拉紧缰绳,冲过去再说。”
张伯何尝没想过,但马匹是向车行租的,若是有什么损伤,他们压根赔不起。
何欢见张伯没有按吩咐行事,当外面的情况很严峻,心中暗急。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悄声对白芍说:“你下车,假装给他们银子,把簪子插马屁股上。”
白芍吓得嘴唇发白,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能怯怯地接过簪子。
何欢沉声说:“放心,他们要的是我,你只要紧紧抓着车辕,等车子出了小巷就没事了。”
“欢儿,钱财身外物……”
何欢不知道陶氏这么天真,压着声音问:“大伯母,最近这一两年,你可曾听说,天还没有黑,就有人当街抢劫的事?”
白芍的眼泪簌簌直下,哽咽道:“小姐,奴婢的命是您的……”
“哭什么,你只要抓住车辕,我会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白芍急忙用衣袖擦干眼泪。她正要起身,就听一个男人在外面朗声说:“几位大哥,这是做什么大买卖呢?能不能也让我参一脚?”
何欢听到这声音,心中暗惊。经沈家一事,她和这个男人算是结下了梁子。她顺着车帘的缝隙朝外望去,就见男人孤身一人,正大摇大摆朝马车走来。
“聪明的,别多管闲事。”地痞冲着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小姐,现在怎么办?”白芍满脸无助,“小姐,他不是好人……”
“嘘!”何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马车外,男人趾高气扬,大声说:“难道你们没听过谢三爷的名号吗?”
何欢暗暗观察他,微微皱眉。他孤身一人,赤手空拳面对几个持刀的大汉,他竟然毫无惧色。这样的情形,要么他的武艺很好,有恃无恐;要么他在做戏,外面那些人其实是他安排的,与林梦言无关;又或者他已经去搬救兵,这会儿不过是拖延时间。
何欢暗自评估这几种可能性。第一次相见,他救了她是事实;第二次见面,她摆了他一道,他一定心知肚明--
想到这,何欢示意陶氏和白芍坐稳,自己则悄然揭开帘子,坐到张伯的身旁,急促地说:“快,不管行不行,先冲出去再说。”见张伯愣住了,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缰绳,用力勒紧缰绳。
张伯醒悟过来,狠狠甩下马鞭。流氓们的注意力全在谢三身上。马车跑出十余米,他们才醒悟过来,撇下谢三追着马车奔跑。
何欢不顾马车的颠簸,引颈朝后望去,只见流氓们紧追马车不放。眼见马车已经驶入人来人往的大街,他们依然没有散去。何家都是老弱妇孺,她不能把他们引回家。“张伯,转去衙门那边。”她吩咐。
在一阵疯狂疾驶后,眼见流氓们快追上了马车,而衙门还在四五条街以外,何欢正暗暗叫苦,忽见几个捕快迎面跑来。流氓们见状,立时做鸟兽散去。
何欢下了马车,对着为首的男人行了一个礼,感激地说:“多谢林捕头。”
“何姑娘认识我?”林捕头诧异。
林曦言认识林捕头,但何欢从未见过他。她急忙解释:“民女久闻林捕头刚正不阿。今日若不是您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何姑娘无需多礼。”林捕头“呵呵”一笑,“要谢也应该谢谢这位小哥,是他通知我们。”他回头看去,身边压根没人,“咦,人呢?是他说,有人意图抢劫何家的马车。”
何欢坐在车头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个青衫男子跟在林捕头身后。“林捕头可知道恩人姓甚名谁?”
林捕头摇摇头,又高声询问手下。可惜,没有人留意青衫男子的去向,也未能抓住拦截马车的地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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