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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选好了礼物,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算厚着脸皮去罗察府蹭一顿饭,如果小九知道我饿着肚子满大街地挑选礼物逗她开心,怎么也会增加一些同情分吧?
上前去敲门,家丁说小九还没回来,她不在我也不好意思进去,只好坐在门口等着。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乱叫,雅图劝我先回府,晚一点再过来,可我担心小九不愿见我,还是在门口堵着比较靠谱。
又过了一阵,看到前面过来一顶轿子,我急忙站起来,由于低血糖的缘故,脑袋里嗡一声,眼前一片漆黑,险些栽倒,幸好雅图及时扶住我。轿子上跳下来一个小人儿,三步并作两步窜过来:“雅图,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前些天还好好的。”
雅图委屈地瘪着小嘴:“宝珠小姐,我家小姐没吃晚饭一直等着您回来呢!生怕您气她那天太冲动,所以偏要堵在门口等您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的什么事儿,可我家小姐道歉的诚意十足呢!诺,这是她亲自为您挑选的礼物。”
小九又气又不忍,急忙叫人扶着我进府,邀请我和雅图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
小九边看我吃东西边嗔怒道:“你知道我不需要你买什么礼物的,虽然那天我也有点生气伤心,可你了解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啊,看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比你冲我发火更加让人生气!”
我放下手里的糖醋排骨:“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可谁知道你去宫里看望胤裪,晚饭都陪他吃了。”一提起胤裪,小九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忙关切地问她:“他怎么样,伤得重吗?”
小九摇着头不说话,心疼地吧嗒掉出两滴眼泪。
看来打得不轻,我更加内疚了:“对不起,九,是我太自私,我承认希望胤裪能够拒绝婚事,可我真的没想到皇上会打他的板子,对不起!”
小九转头看我这副怂样,抹抹眼泪,夹起碗里的糖醋排骨递到我嘴边,我听话地一口咬住,小九破涕为笑:“这不怪你,再说有本神医在,胤裪那点伤算什么!”仗着屋子里没人,她说话就一点都不注意。
嘴里的排骨啪掉进碗里,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又给他看病开方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就算你想跟胤裪留下来,可你想过没有,你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天谴’?我不想眼睁睁看你出事却什么都做不了!”
小九被我训斥得一言不发,半晌才神色黯然地说:“叨,你先别激动,听我说,这件事一出,我也想了很多,我发现从我变成完颜宝珠的一刹那,就开始做什么错什么。我想救治十阿哥的幼子,可他却依然夭折了;我一心为苏麻喇姑好,却因为一言不慎,险些错失良缘;我发自内心地去爱胤裪,却给胤裪带来这样的祸事。小叨,你最熟悉清史,你告诉我,历史上完颜宝珠和胤裪的爱情是不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敢面对小九探询的目光,因为她眼里有太多的悲伤,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无助,我不想再用谎言去抚平她的伤痛,那样无异于饮鸩止渴,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从一开始就告诉她真相,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伤痕累累。
可是要我亲口说出来,又如同手持一把利剑扎进她的心里,同时也会扎进我的心里,我们的心早就连在一起了。做点事吧,来弥补之前的过失,希望结局是圆满的。
“九,历史已经成为过去,我并不知道宝珠小姐和胤裪有没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从一个姐妹的角度,你跟他在一起未必会幸福。相爱和婚姻是两回事儿,尤其是皇族的婚姻,你一个人要面对整个皇族,先不提那些不相干的人,就说苏麻喇姑,你嫁过去她能给你好脸色吗?那天她才说了两句话,你就被气跑了,让你每天都面对她,你真能忍受这种折磨吗?”
“再说胤裪,他是不争,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苏麻喇姑作古以后,他连最后的靠山都倒了,一个不受宠的嫔妃亲娘只能拖累他,到时候他用什么来保护你?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更别说是皇族的生活,人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不是没有道理的,在皇家,富贵荣华是少不了,可没有权利就像普通老百姓没有金钱一样,爱情不可能成为婚姻里唯一的食粮。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都是没有经历过婚姻的人,谁也不知道前人的话是不是耸人听闻,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何以父母生下我又将我抛弃,我想一定是有他们的苦衷,而这个问题却不是拥有爱情就可以解决的,即便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不得不丢弃。”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天底下不是只有一个胤裪,我只是想要你幸福。”
小九盯着我良久,我能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波动,可惜她还是放不下,故意装作一副有趣的模样,嬉笑着说:“呵呵,小叨又回来啦,你好久没跟我唠唠叨叨说这么多了,自从你变成爱兰珠,就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我还以为我的小叨再也回不来了呢!”
见她逃避,我再无话可说,也许只有她经历过才能体会,或者还可以从十四阿哥那边入手,只是九爷对我有所戒备,十四阿哥恐怕也不希望见到我吧?
这几天总是很晚归家,担心阿玛责罚,所以都是从侧门溜进去,而且屡试不爽,只要我轻敲五下,里面看门的家丁就会给我开门。今儿不知为什么,侧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刚迈进门槛,就看见阿玛背着手正在等我。被抓个现形,多说无益,只好听凭处置。
阿玛头一次对我这么严肃:“把门关好,跟我进来!”
这回去的是书房,阿玛直接走进里屋,我老老实实站在屋子中央,等候发落。
“以前你身子弱,几乎不能出门,现在能蹦能跳了,你愿意出去玩一玩,我也没拦着,可你呢,这一个月出门才次数比之前的十年还多,而且回家越来越晚。就算咱们家门户小,称不上大家闺秀,可也是个小家碧玉吧,你阿玛又是皇上身边的人,将来给你指婚跑不了王孙公子,而且如今四爷对你又另眼相看,你是不是也该收敛一些?”听阿玛的语气并不像责备,更多的是担心和关怀。
“阿玛,问您个问题哈!”我俏皮地笑道:“这是您第一次管束我吧?”
阿玛从里屋拿出两个锦盒放在桌面上,招呼我过去:“以前你身体不好,跟阿玛多说几句话都难,哪有这个精神头惹我生气?再说,你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上一次从鬼门关闯回来,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外边说什么的都有;前两天不管是不是你的错,太子爷的侧福晋也做得过了些,皇上听了心疼得不得了;正想着要给你些赏赐,恰巧苏麻喇姑说要把你指给十二阿哥,而且还是侧福晋,这对于咱们这样的家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皇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结果却是乱点鸳鸯谱。现在宫里头的娘娘跟阿哥几乎没有不知道你的,你的一举一动人家都看得清楚,所以才要小心谨慎啊!”
我点头称是,指着锦盒问道:“这是什么?”
阿玛打开锦盒,大一点的锦盒里装了个瓷瓶,上面绘着抽枝兰花,旁边写了四个字,“蕙质兰心”,瓶底有景德镇的红印。另一个锦盒里装着一块金锁,如意头形,上面錾刻一对金鱼,中间是“长命百岁”四个大字。
“这是谁送的啊?”我拿起金锁,掂量掂量还挺沉:“我都这么大人了,还送长命锁?”
阿玛正色道:“这可是德妃娘娘赏赐的,说你体弱多病,所以赐你金锁,辟邪消灾。我看锁命是假,锁人是真,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不愿意,明天阿玛就送还回去。”
“阿玛!”我把金锁放回锦盒,“啪”把盒子扣好:“谁说我不要的,这么漂亮的金锁外边可找不到。那花瓶呢?是皇上赏的?”
阿玛一脸骄傲地点头:“恩,皇上夸你蕙质兰心呢!”
我问:“没了?就这些?”
阿玛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就这四个字儿,你阿玛的脸上就贴金了,你还不知足?”
其实我问的是还有没有其它赏赐,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了,苏麻喇姑一点表示都没有,说明我在她心里就是气气小九、给胤裪填房的小丫头,小九说得一点都没错,她还真是个老妖婆!
“阿玛,我明天……”
“你明天哪也别去了,”凌柱想都没想就打断我:“明天跟我进宫谢恩!”
“嘻嘻,我想说的就是这事儿!”
刚到养心殿,就看见几个大臣在殿外候着,表情严肃,神色紧张。恰巧李德全从殿内出来,看见我和阿玛,急忙迎上来:“凌柱大人,您这是带爱兰珠小姐来谢恩的?谢恩就免了吧,皇上现在忙着呢,您来的正是时候,皇上宣您呢!”
看着阿玛急匆匆进了养心殿,不知道又出什么大事儿了,只好先去德妃那边了。德妃人如其封号,雍容华贵,宽容大度,谦和有礼,淡泊名利,从没听说过她在宫里争风吃醋的事情,但是她却以聪明睿智保护着自己和子女,并且得到康熙十年荣宠。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永和宫,通传之后由宫女引着进入殿内,给德妃磕头请安。起身才发现原来十四阿哥也在,于是又给十四阿哥请安。可他对我却是爱答不理,虽然有所准备,还是让我感到很无奈。
德妃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康熙在众多包衣宫女里挑中了她。今天德妃穿一身墨绿色缎绣金菊寿字纹大袷氅,体态端庄,高贵典雅,神情淡然,面容慈祥。
她也看出十四阿哥对我态度冷淡,甚至有点排斥,缓缓道:“前儿不是你求着额娘劝你皇阿玛,暂缓十二阿哥和爱兰珠的婚事么,怎么这会儿又不理人家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十四阿哥而不是四阿哥呢,德妃娘娘是不是误会了,那这块金锁我就是要还是不要啊?
没等我作反应,十四阿哥已经不干了:“额娘,您说什么呢!我那也不是为了她啊!哎呀,跟您说不清!”
当然说不清了,堂堂一个皇子,喜欢一个女人不仅不去争取,反而要帮着她要她喜欢的男人从一而终不能另娶,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要不就是以为这孩子傻掉了。
德妃娘娘看十四阿哥孩子气,疼爱地笑笑:“去,到那屋待会儿,额娘想跟爱兰珠说说话儿。”
十四阿哥扫了我一眼,好像我来者不善似的,告了退,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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