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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颜心意已定,自然没有理会夏子河,更不会理会他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她蓝色的长裙微微一动,裙下左右脚互相一踩,便将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夏子河冷眼盯着巫颜,见她并未理会自己,知道她没听进自己的话,坐起身来,刚要伸手来抓住巫颜,岂料巫颜像一只滑溜溜的鱼儿一样,早就一跳跳上了椅子上,更一下子就从雕花的窗子里跳向了池中,夏子河的手伸过来,只碰到了巫颜的小脚,他追着往前一抓,只落得一手的空气,池中响起一声“扑通”,有荷叶被推开,露出一小方荡着涟漪的池面。
“该死的。”夏子河骂了一声,有人听闻动静从船舱后走了进来,正是小五,夏子河看也不看,就骂了一声“滚”,小五抬眼看了一眼只剩自己主子一人的船内,却不知巫颜是自己跳下了水还是被主子扔下去的,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垂手站着不再发声。
巫颜下水了有些后悔,她抬眼看向水面,水面上是密密的荷叶,将自空中落下的阳光给密密的挡在了水面上。水下仿佛处于暗夜,灰暗暗的一片,可视范围只在身子周围,巫颜往前方游去,身子再下沉,仍旧没有发现那块帕子的踪迹。反而下沉许久,脚下仍旧只是清冷流动的池水,一直没触到实处。没想到一个荷塘,竟会如此之深。而巫颜一直呆在天山上,虽然曾偷偷到山洞里的水池里玩过水,也只能算是个半水龟类型的,扑腾几下,游几下,还勉强可以。若水太深,或者水流稍稍急一些,她纵然想捡回帕子,也不敢冒险轻易下水,但当时没料到池塘如此深,如今已经下水,总不能空手而归。
此时,巫颜已在水里待了一会儿,胸臆里的空气渐渐稀少,若不早点到水面上换气,只怕要吃不消。巫颜脚下一蹬,正要往上游去,却发觉右脚的脚踝不知何时被人抓住,正死死的拉住了自己,不让自己往水面上游去。
是谁这样恶作剧?难道是夏子河吗?他什么时候也下到池里来,是为了惩罚自己吗?巫颜低头去看,可水中越往下光线更暗,巫颜只能瞧见一片片灰蒙蒙的影子,仿佛是落了一层混沌雾气在水底。巫颜用蛮力与之抗衡,拼命往上游去,才发现根本无用,不仅游不开半分,脚踝处反而被对方勒得隐隐生痛。
巫颜弓着身子,低下头去,想将那人的手从自己的脚踝处拉开,可当手指碰到到自己脚踝上的“手”时,巫颜手被蛰似的缩了回来,那“手指”虽然有成人的手指粗,但是那个长度怎么可能是人的手能拥有的,它的表面滑溜溜的,若是蛇,也不会这样强韧。巫颜心里有些害怕,却惊觉有什么从脸庞边滑过,同样的凉滑,巫颜鼓起勇气伸手去抓,一下就抓到了好几根“手指”,这些“手指”随着池底暗处的水流缠绵交错的荡开,犹如河水的影子,绵延不知多长,巫颜抓到眼前,才发觉竟然是植物,这就是水草吗?
可池下想必还盘桓着更为绵密的水草,就算熟悉水性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要皱下眉头吧。巫颜将腰间的匕首掏出来,正准备将缠在脚踝处的水草割断,却发觉身边水草仿佛水蛇般奔涌交错而来,一副要将她困在水里的模样。巫颜手中使力,迅速的将脚上的水草割断,刚得获自由的同时,突然手臂一紧,巫颜心里道一声“可恶”,手上动作不敢迟缓,刚要用匕首将缠在手臂上的“水草”再次割断,却感觉这根“水草”好像有些不一样,自己未曾挣扎,却已经将自己缠得那么紧,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丝温度,巫颜抬头去看,只见水面上隐隐的亮光下,一个人俯身而来,他的面色与阴暗的水色混在一起,更显得阴翳,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几乎能感受到他无声的咒骂。
而下一秒,这人便用属于男子才有的力道强硬将巫颜拉向了水面。
他们从水下破开水面,新鲜充沛的空气重新回到肺腑中,巫颜忍不住又贪婪的呼吸了好几大口,耳边却早就响起了夏子河的咒骂声,“你知不知道,这塘中并不是一池死水,据说当年修筑之时,水道通向苍海若此传言为真,你有几条命折腾?”
小五划了一艘小舟候在一旁,见他二人上来,赶紧划了过来。夏子河恨恨的将手从巫颜手臂上抽离,仍旧不消气的瞪了巫颜一眼,见巫颜头发早已散开,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身上,更显得那张脸更小巧,湿漉漉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一只山林间无意闯到人面前的小鹿,无措茫然得令人心生怜惜。
夏子河忍不住哼了一声,见小五伸手要将自己搀上小舟,忍不住瞪了一眼,小五立即会过意来,赶紧先将巫颜先拉了上去,才敢再来拉夏子河。
小舟上备了两条毯子,夏子河扯了一条,自己自顾自擦了身上的手,看见巫颜仍旧四顾荷塘,将另外一条毯子也扯到手上,顺手扔到巫颜身上,绵软干燥的毛毯从天而降,将巫颜的头盖住了,也将她的视线给遮住了。
“你这人……”巫颜从毛毯下露出头来,心不甘心的埋怨了一声,一看夏子河也浑身湿漉漉的裹在毯子里,如果池塘那般危险,他为何也冒险跟着跳下来,他一个皇子,总会有个善水性的手下吧。否则,万一,岂不是……巫颜不想去想不吉利的事情,加上心里知错,故而很乖巧的道了声谢。
夏子河斜撇着巫颜的眼神这才有了些软,但巫颜很快又开口说,“可那块帕子,我还是要找到才行。”
“不就是一块帕子,对你如此,对我如此,对那个人也如此,哪里值那么重要?还要下水去找,说你死心眼,其实是傻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