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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没心思郁闷，太累了。一天拉两趟鱼，把鱼送完的时候中饭时间就到了，吃完饭孤僻要去金胜学徒，直到天大黑了才回家，想去看看老太太还要下个决心，然后早上三点又要起床去幸福圩拉鱼。好在苏老大变乖了，没再给三儿惹麻烦。 </P>
已是半上午时分，太阳温热地照着水面。三儿裹紧皮夹克，缩着脖子下了车。老甘一脸倦色地问：“冷吧？不睡觉就冷，怪事。”三儿打个哈欠，干咳几声，摇头说：“老子撑不住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言当真。”老甘笑了：“老子四十多了，老婆找了，儿子养了，死就死了。狗日的过年才二十一，死了可惜。” </P>
“腊底得拉三车。”三儿咂嘴说，“要不生意都让高阳人抢去了。狗日的高阳人用大卡车拉鱼，堵菜市场门口卖细秤，小贩气坏了，团起伙来要揍他们。” </P>
“天暖和，鱼活分，长膘快，收成好，他们也没办法，不能养着做鱼爷爷呀？上斤半的鱼长得就慢了，还耗食。好在跟你合作，要不我也着急。现在是好，就怕跌价。” </P>
“是该跌了，鱼价太高。跌多了我让利，不能我一个人赚。” </P>
“狗日的这话老子喜欢听。不用让，按合同来，你有情老子也有义。” </P>
金胜年底业务也好，院子里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三儿吃过中饭就赶到金胜。这时候胡志带人吃饭还没回来，就提前吃饭回来接班的方兴坐修车间里发呆。三儿从工具箱里拿起手套戴上，看大卡车的发动机盖大开着，就扶车站到车架上，准备接着修。 </P>
方兴问三儿：“师兄跟师傅都没来，修什么车呀？”三儿偏头看了方兴一眼说：“有活就干呗，又不是唱戏，还要人看哪？”方兴笑笑。三儿又说：“你们这些家伙呀，不怪师傅不给你们好脸色，一点周转没有，忙了就抓点紧呗，闲了再玩。” </P>
“再发狠，干得再多，不也拿那么多工钱吗？” </P>
“白给你呢？欠你的呀？干得好，厂里有效益，老头高兴才多发钱。干多少活，别人心里有数。金胜亏待你了？我要是金胜老板，像你这样的，我都不要。” </P>
方兴翻眼看着三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儿知道方兴看着自己，又接着说：“别那么看着我。你到土菜馆问问，小黄，人还是服务员呢，工资和你一样，管事呀，自己找活干。还有个玲子，她就不行，做事还要人叫。老板也长了眼睛。” </P>
“不会吧？师兄不说土菜馆亏本了吗？” </P>
“亏本也得发工资呀，人干活了。金胜业务这么好，年底又忙，不用使唤，勤快点，给师傅多挣点，师傅自然给你加工资发资金。你看大师兄，师傅干嘛出钱给他学车本哪？像你这样，跟石磨一样，不推不转，就是发钱给你，好意思接吗？” </P>
“干活行了吧？”方兴起身站起来，“你还是师弟呢。” </P>
“师兄就伟大光明正解呢？师兄更得有师兄样。” </P>
胡志和方兴就不一样，吃饭回来就装模作样地带人干活了。 </P>
三儿跟胡志说：“得叫师傅安排人上晚班，多修点车，你们也多挣点，要不这些车堆着怎么办？”胡志无所谓地笑笑：“你说去？”三儿不解地问：“你不说不怕师傅了吗？”胡志摇头道：“那也没你跟师傅关系好，你是关门弟子，什么话都敢说。” </P>
“你非要见外怎么办？”三儿说，“师傅对你还不好哇？”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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