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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灵秀自来心软,听他这般乞求,那劝他接受事实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想起幼时重病,九岁的长姐在祠堂中长跪磕破了额头,只求她能再一次渡过一劫。若是家中兄姐如这般有难,她心中定也难以安稳。
想到此处,她咬了咬下唇,对大牛道,“你且先回帐中歇着,我去先锋营求那校尉。”先锋营直属霍临川麾下,她不敢去元帅帐中求他,只求二牛那一伍的校尉能听她一言。
大牛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她的劝慰,返回帐中。也不入睡,只坐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她走出帐子。
先锋营因直属霍临川帐下,其扎营之处便在整个营地的最中央位置。
卫灵秀背着空药箱,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相比起外围步兵营帐处的嘈杂,此处便显得十分安静有序。便是三两行过的兵士,也少有开口说话,面上一派严肃。
她打听了二牛所在一伍的营帐,小心的避开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寻到了一位姓田的校尉。
那田姓校尉三十出头,面色有些端凝,也不多话,只静静的听着卫灵秀在一旁说着。因着心里担忧,她自是说的极快,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待一切说完,她面露祈求之色,只盼望着此人能派人前去探寻一番。
只可惜,那田校尉听完后,只沉默着摇了摇头,见她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这才开口道,“晚间咱们撤离回营之前已将战场彻底探查一番,并未发现有遗漏之处,慢说受伤的兵士,便是尸首咱们也都抬了回来。石二牛确然没有回营,也未见尸首,如此看来恐怕是被狄军所俘获。此时便是再去探查,想必也只是无用之功。”
“怎么是无用之功呢?”卫灵秀听他这般说道,便有些着急,“也许他如今还活着,却被你们遗漏在战场上。他哥哥说的十分明白,说他腹部受伤,如今正等着人去相救。”
田校尉被她这般纠缠,有听闻她如此说道,竟似被她气笑了一般,“卫大夫,二牛是大牛的兄弟,咱们也明白他的难受。二牛在咱们先锋营也有半年了,咱们难道就不拿他当兄弟吗?只是,大牛那般乱语怎能如此相信。如今战事刚起,若是狄军在河滩处埋伏,咱们派了兵士前往,岂不是白白害了兵士的姓名。”他说完这话,再不肯与卫灵秀多说,转身便要离去。
卫灵秀那肯放他离去,想到大牛那绝望的眼神,也顾不得什么,闪身又挡在了田校尉身旁。田校尉此时也有些烦躁,大掌挥来,便将她拨开,再不瞧她大步就离了营帐。只留着卫灵秀站在原地的风里,孤孤单单的颇有些可怜。
霍临川站在自个儿帐外,将远处发生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眼见着卫灵秀转身慢慢离开先锋营,他低声对身边的护卫道,“去把田英给我叫来。”护卫领命而去,不过半盏茶时候,方才与卫灵秀有些牵扯的那名田校尉便到了他面前。
“那人与你说了什么?”霍临川问道。
田英虽不明白霍临川为何这般在意这等小事,却也不敢怠慢,便将二人所言不添一分不减一分的如实禀告。
霍临川闻言便又抬眼瞧了瞧卫灵秀离开的方向,便对田英道,“你且找几个人盯着她,若有什么举动,便将她扣下。”
田英一愣,不敢置信道,“怎地,那孩子竟还敢自个儿去河滩?”他今年三十出头,卫灵秀正与他家中小子差不多的年岁,他自是也将她看做孩子一般。又瞧着卫灵秀个子矮小,身材纤瘦似个女娃一般,便没想着她敢自己一个人前去那满是死人的河滩。齐军每次战后会为阵亡兵士收尸,可狄军并不这般行事,如今那河滩之上可是遍布狄军的尸首。
“不论如何,总是去盯着吧。”霍临川道,见田英离去,便对那护卫道,“你且去宋将军那里,让他自斥候营中寻几个身手好的,再去河滩那里摸一边。无论如何,丑时之前必须回营。”
护卫闻言,眼中露出几许疑惑,只是他向来听命行事便并未如同田英那般还询问一番,既是得了命令,便立时去行事。
待护卫离去,霍临川在帐前又停留片刻,这才躬身返回帐中。
卫灵秀返回医帐时,已近戌时。
白日里天气十分晴朗,如今到了深夜倒是阴霾起来。云层压得很厚,不说月亮,便是星子也无。抬眼望去,远处乌沉沉的,什么都瞧不分明。
她进了帐子,将药箱放下。
程老大夫还未返回帐中,她便自个儿坐在榻上发呆。
自先锋营回来,她没敢去瞧大牛,怕去了又要面对大牛期盼的目光,更怕自己的无力让他再次绝望。
心里如同火烧一般,那灼热让她无法在榻上安坐。起了身,在帐内兜兜转转了一盏茶时候,她终是无法说服自己安心留在帐内。
看着挂在柱子上的风灯,她心里一横,简单收拾了一个小些的药箱,又上前拿了那灯,便再次出了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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