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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得知太平是先皇,高子辛很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太平,极力想从太平那张乌龟老脸上看出先皇的痕迹来,可惜看了好一会儿,他也没能看出太平这张乌龟老脸跟先皇有哪点儿相似的地方。
他不禁佩服起贺氏来,竟然透过老乌龟的表象,认出住在里面的人是先皇!
他也不想想,贺氏跟先皇毕竟夫妻一场,就算年纪相差得大了点,当初贺氏刚刚入宫的时候,二人也是琴瑟和鸣过一段时间的。
先皇是贺氏的枕边人,后来他突然疏远贺氏和高子辛的时候,贺氏为了自保,更是特意研究过先皇的眼神,能认不出来才怪了!
只是凤瑄没提出来之前,她心里也就只是一个大胆地猜测而已,并不敢确定。可凤瑄一说,她一看太平的反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高子辛却不一样,他小时候也被先皇抱在怀里宠爱过,可是随着他长大,先皇对他越来越喜欢,系统的反应也就越发强烈,让他不得不刻意疏远贺氏和高子辛。
所以算起来,高子辛跟先皇亲密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在他的印象里,先皇多疑残忍还变态,跟眼前的太平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相似的地方!
可是贺氏和凤瑄都这么说了,再加上太平还故意扬起了脑袋,一副“朕就是你老子”的嚣张样儿,高子辛就算想否认都做不到!
他无语地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太平,深吸了一口气,纠结着问:“既然它是……母后打算怎么办?”
高子辛实在说不出“父皇”两个字,他根本不想承认,先皇竟然变成了一只老乌龟!
亏他之前还想着太平或许也有妻儿老小呢,结果太平的妻儿老小就是贺氏跟他!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对着一直老乌龟叫“父皇”,高子辛就觉得格外崩溃。
然而他很快发现,他其实想多了。
因为贺氏听完他的话后突然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还能怎么办?你的父皇已经死了,太平就只是一只老乌龟而已,难道你还想叫它‘父皇’不成?”
说到这里,贺氏深深地看了太平一眼,吓得太平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它缩了缩脑袋,惊魂未定地看着贺氏,总觉得她的目光就像是裹着刀子似的,看得它浑身又疼又冷。
可即便贺氏这么说了,高子辛依旧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平。他迟疑地看了太平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对贺氏说道:“母后,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去了。”
他说到这里,也不管贺氏答不答应,直接转身就走。
他一走,凤瑄也懒得留下,快步追着高子辛离开了。
贺氏冷眼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没再找凤瑄的茬,只是低头看着缩着脑袋,似乎有些失落的太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跟哀家回去吧。”
太平缩着脑袋跟在贺氏身边,乖得连叫都不敢叫。
贺氏一边走一边教训它:“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皇儿不过说了几句,你怎么还气得寻死了?你就不能成熟点儿吗?就算想寻死,你也别跳湖啊,你可是乌龟,跳进湖里淹不死的!”
太平听着她念叨,心虚得脑袋越缩越厉害。可听到后面,它突然发现不对劲,忍不住伸出脑袋朝贺氏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朕没想寻死!
贺氏却继续说道:“看看,说你几句就不听了,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呢?”
太平憋屈得想哭,它哪里脾气大了!
可贺氏要说,它也阻拦不了,只能缩着脑袋任由她教训。
贺氏念叨了一路,回到如意宫的时候嘴都说干了,嘴角却一直上翘着,显然心情很好。
这时候,常宁正好找了过来,一看见贺氏面带笑容,便亲昵地问道:“母后遇到什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贺氏一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她虽然没心思磋磨常宁一个小丫头,但是作为丈夫“出轨”的证据,她是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的。
更何况,她可没忘记当初她还是皇后的时候,这丫头小小年纪,是如何捧高踩低,刻意逢迎的。
常宁见贺氏笑容一敛,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又酸又涩,委屈不已。但是她没敢表现出来,只乖巧地冲贺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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