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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站的,除了我,还有浩哥和金秀妍,浩哥开金馆长的车去的,到了西城火车站,十二点多一点,之前喜儿打电话给金馆长,说火车晚点了,估计得一点才能进站,浩哥就在站前找了个小饭店,三人随便吃口饭。
点了一斤半羊肉馅饺子,两个小菜,正吃着,隔壁桌的两伙客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吵吵起来,还动了手,其中人少的一伙儿明显吃了亏,被打出去后,站在门口叫嚣,让人多的那伙人有能耐别走,他们去叫人。
嗯,跟放学别走是一个意思。
我们仨端着饺子和菜,换到角落里继续吃,免得呆会儿溅一身血,香枫县隶属西城市,但是离着能有十公里,道上的人相互接触的不是很多,可谓井水不犯河水,这要是在县城,金馆长那个热心肠(也是道上的人物),肯定要上去化解矛盾,这市里,我们只要看热闹就好。
那伙人多的,还真没走,也没叫人,骂骂咧咧地坐下继续吃。
“谁的手下啊,这么嚣张?”金馆长小声问浩哥,刚才好像是他们仗着人多,主动惹的事儿。
“不清楚,可能是杨瘸子的人。”浩哥抿了口小酒说。
“杨瘸子是谁?”我问。
“站前这片儿的‘扛把子’,开修车厂的,听说挺牛逼。”浩哥跟我碰了碰杯,我喝的是汽水。
“一个修理汽车的,能有多牛逼?”金馆长撇了撇嘴。
“呵呵,不是汽车,是修理火车,”浩哥笑道,“所有往外运煤的列车,都归他修,运煤,又不是拉人,都是车斗,坏了也不用修,但这小子有道儿啊,修了条铁轨,直接通他厂子里,基本每天都能有车皮过来找他修。”
“里面有油水吧?”金馆长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车皮都归西城路段管,公家的东西,坏没坏、坏多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浩哥说完,示意话题到此为止,因为那几个小子似乎听见了,正往这边瞅。
没过两分钟,门外吵吵起来,果然来了援军,一共十来个人,手里都拎着木棍,其中领头的,正是刚才被打的一个,叉腰站在饭店门口大骂:“刘飞,我草你妈!给我滚出来!”
“草,还真几把来了!走,哥几个!削他们!”饭店里面为首的那个年轻男子,头发染成墨绿色,看起来怪怪的,耳朵上还有耳钉,一看就是混混。
“飞哥,我去就行了!”旁边一个瘦了吧唧的家伙说,长得跟猴儿似得。
“一天不吹牛逼,你能死啊,”绿毛扒拉一下瘦猴的脑袋,“能死啊!能死啊!昂!”
给瘦猴扒拉的都快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这给金馆长逗得,咯咯直笑,但饭店里的其他客人都害怕了,纷纷结账,从侧门溜走,这儿的老板似乎跟绿毛等人很熟,绿毛给了他一个眼色,那个老板点头,抄起款台里的红色固定电话,打了出去,应该也是叫人过来帮忙。
“哥,姐,咱们也走吧。”
“不着急,看看热闹。”金馆长说。
“胆儿挺大啊!你们几个!”绿毛撇了我们一眼,起身带着七八个兄弟出去了。
都是一样的套路,双方先是对骂,报自己老大的名字,吓唬对方。
我在里面,隐约能听见,还真让浩哥猜对了,绿毛这边确实是站前杨瘸子的人,当然作为小弟,绿毛不能管老大叫杨瘸子,而是叫“瘸哥”!
那边咋呼的,则自称老大叫“宏宇”。
“宏宇又是什么来路?”金馆长问浩哥,浩哥虽然来西城时间不长,但人家是天生社会人,又是龙天云的手下,人脉得天独厚,认识几个哥们,喝几顿酒,就能把西城道上各色人物都了解清楚,这也是一种能力。
“宏宇?”浩哥皱起眉头,“他是城南的老大啊,这么这么老远派人跑这边来了,而且还短时间叫来这么多帮手,这可能里面有事儿,咱小心点,随时准备跑!”
两边又骂了一阵,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反正是打起来了,绿毛这边没有武器,人又少,很快就败下阵来,纷纷撤进饭店中。
“给我砸!”宏宇的手下冲进来,领头者下令,混混们开始砸桌椅板凳。
我们没动,他们也没动我们,绕开了,继续砸其他桌椅,把款台上的关公雕塑都给弄地上摔稀碎。
“这帮傻比,再不走该中埋伏了!”浩哥小声道。
有个混混听见了,楞起眼睛看向浩哥:“你骂谁傻比呢?”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兄弟,继续,继续,我们吃我们的,你们砸你们的!”浩哥笑着解释。
“草,嘴巴放干净点!”混混挥了挥手里的棍子,还真听话,继续砸。
说实话,这种场面让我有点紧张,总怕惹火烧身,假装很镇定地在吃饺子,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好,这帮混混们很职业,一直没有骚扰到我们。
浩哥的预言,很快就变成现实,距离之前老板打电话也就三分钟的功夫,饭店门口停下几台面包车,从车上先后下来二十多人,一窝蜂冲进店里,手里也有家伙,扳手、大号改锥、钎子啥的,好像都是修车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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