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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光阴如水,似是一眨眼,便过去了三个春夏秋冬。
风雪声在屋外呼啸,今年的元宵似是格外寒冷。
“咯吱——”
山野小院的木门被一个蓝衣独眼郎中推开,他关上门后,抖了抖蓑衣上的雪花,笑吟吟地提着不少年货走进了屋来。
“妹妹,哥哥回来了!”杜仲微微一笑,将年货往桌上一放,不禁嗅了嗅,赞道,“看来今天哥哥是有口福了!”
杜若端着几道炒好的小菜出来,把小菜放好,笑道:“哥哥,我去给你盛饭。”
“好啊!”杜仲将蓑衣解下,搓了搓手坐了下来,跟往常一样,他吩咐了一句,“记得多拿三个碗出来,妹妹。”
“知道啦!”杜若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杜若便将盛好的两碗饭跟三个空碗端了过来,一一在桌上摆好。
杜仲把筷子分好,端起了饭来,对着空荡荡的三个空碗道:“爹,娘,水苏,咱们吃团圆饭了。”
杜若也怔怔地跟着哥哥说了一句一样的话,她轻轻一叹,道:“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
杜仲宠溺地一笑,“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这样也很好,不是么?”
“可是我连爹娘的模样都记不起来……实在是不孝……”杜若垂下了头去,只觉得心头有些歉然。
杜仲放下手中的饭碗,呵暖了双手,捧住了杜若的脸颊,正色道:“妹妹,看着哥哥。”
“嗯。”杜若顺从地看着他。
杜仲忽地一笑,“以前常有人说,我长得像娘,你多瞧瞧哥哥,娘亲的眉眼跟哥哥一样。”
“那我长得像谁呢?”杜若喃喃问了一句。
杜仲笑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自然像爹啦!”
杜若却因为杜仲那个动作僵在了原处,她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只觉得脑后的穴位猛地跳起一阵刺痛来。
脑海之中闪过了一幕破碎的片段——
“你昨夜轻薄我之时,倒还比现在胆子大些。”
“对……对不起……夫子……”
“做事偷偷摸摸可不好,日后行事,可要堂堂正正的。”
那个说话的女子是谁?
杜仲瞧见她脸色不太好,连忙探上她的脉息,皱眉问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疼……好疼……”杜若抚上自己的后脑,只觉得里面有若被什么狠狠锥着,可脑海之中的画面却是一片模糊,她看不清楚那个说话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杜仲难过地一喝,心疼地捧住杜若的后脑,“别去想那些过去的事了,妹妹,听哥哥的话,不要再想下去了!”
“夫……夫子……谁是夫子?哥哥,你告诉我,谁是夫子?”杜若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汩汩而出,她茫茫然看着杜仲,“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不该忘记的人?”
杜仲沉默不语,只能猛地将她抱在怀中。
“哥哥……告诉我……求你……”
“都是……都是过去的事了……”
杜仲哽咽难语,如今商青黛已是大燕的宠妃,后宫一人独大,就连太后也要让她三分,灵枢院因此势力更大,妹妹想起来又能如何?
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给爹娘报仇!
“咚咚!”
突然有人敲响了院门。
杜仲低头看了一眼渐渐平静下来的妹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嘱咐道:“妹妹听话,别再胡思乱想了,哥哥去看看是谁来了?”
“好……”杜若顺从地点点头。
杜仲松了一口气,他松开了妹妹,快步走向了屋外,把木门打开,惊声问道:“二位是?”
稚气犹在的少年与少女红了眼眶,突然上前拉住杜仲的手,激动地道:“杜大哥,真的是你!”
“你是……”杜仲觉得这两人眉眼确实熟悉,偏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少年重重点头,“我是阿凉啊!这是婉儿!我们找你们找得好苦!”
“阿凉?婉儿?”杜仲终是想起这两人到底是谁,他警惕地将两人拉入了院中,把木门关好,“这里冷,快些进屋说话。”
“若姐姐!”当阿凉一看见杜若,便喜极而泣地走了上去,“若姐姐,你可还记起我了,我是阿凉啊!”
“阿凉?”杜若迷茫地看了看他,只觉陌生。
阿凉失落地看向杜仲,“杜大哥,她这三年来还是这样么?”
杜仲点点头,慨声道:“或许这样也好。”
婉儿握住了杜若的手,“若姐姐,你也不记得我,是不是?”
杜若难过地点头。
阿凉还想说什么,杜仲提前开了口,“好不容易重逢,今日恰好妹妹做了一桌子菜,来来来,我们先吃饭。”
阿凉含泪点头,笑道:“我很想念若姐姐做的饭菜。”
吃完饭后,杜若起身收拾碗筷,婉儿也帮着收拾好,跟着杜若一起去厨房洗碗忙活。
杜仲终是问出了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阿凉正色道:“自出事后,我便带着婉儿一路寻找你们,直到听闻附近有位独眼大夫,我便跟婉儿决定来看看,是不是杜大哥你们。”
“婉儿她……有没有被朝廷通缉?”杜仲终是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阿凉摇了摇头,道:“没有,一切风平浪静,我们后来也没有再遇到杀手。此事我常在想,觉得甚是蹊跷。”
“哪里蹊跷?”杜仲问向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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