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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沈瓷蹭蹭站起,见卫朝夕眼神恍惚,脸色像是铺上了一层灰,没有丝毫光彩,不由担忧:“朝夕,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卫朝夕鼻子一酸,使劲摇头:“没……没谁欺负我。”
沈瓷拉着卫朝夕坐下,握住她的手,轻语道:“那你好好的,道什么别呢?”
“我想再京城呆一段。”卫朝夕声音哽哽,话说得有些艰难:“我已经思考了整整一日,这趟你们回江西,我就不同你们一起走了。”
沈瓷听得莫名其妙:“这怎么行?眼下已经比预计呆在京城的时间长了许久,你爹该急得不行了。若是我回去了,卫老爷还不见你,那该怎么办?”
卫朝夕垂下头,咬咬牙,复又抬头道:“是我辜负了爹爹的期待,可是,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再多呆一阵,或许最终也不会得到结果。但若是就这样离开,我……我不甘心……”
沈瓷看着她:“你不甘心什么?”
卫朝夕张了张嘴,咽下一口水,却没说出话来。
从苍云山下来时,朱见濂曾经叮嘱过她,今日山上之事,绝对不可告诉沈瓷,否则,将会给杨福招来杀身之祸。
卫朝夕对沈瓷,向来隐瞒甚少,但唯独在关系到杨福时三缄其口。卫朝夕想要告诉她汪直已死,她不必再担心打击报复,可如今的朝堂之上,还有个“汪直”坐镇西厂,若是细纠起来,杨福恐怕会陷入危局。
临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卫朝夕轻吸一口气:“总之我在这里,还有未了的心愿。阿瓷你也不必再问,若是这心愿能达成,以后我自会告诉你。若是不能……也省得说了。”
她说得云里雾里,沈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正色看她:“不行,我不同意。”她语气坚定,试图说服卫朝夕:“你是小王爷带到京城来的,他便有责任将你带回景德镇。你若不回去,就是他的过失了。更何况,从京城到江西,路途遥远,山匪又不少,你不同我们走,今后自己回去,危险也是不可知的。”
沈瓷深知,卫朝夕胆子小,断是不敢独自上路的。可她低估了卫朝夕的决心,只见卫朝夕抿了抿唇,低声道:“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或许那时,我会有其他办法的……”
“朝夕!”沈瓷有些无奈了,语气也不由加重:“你犯什么傻?好不容易才可以回去,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
“我犯傻?”卫朝夕眼皮抬起,道:“好不容易才可以回去的,是你,不是我。你难道以为是汪直放你走的吗?你以为是他突然转性了吗?”
沈瓷神经一紧:“你知道些什么?”
卫朝夕别过头去。
“你知道什么?”沈瓷凑近她,清楚看见卫朝夕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她离她更近了一寸。
“我什么都不知道!”卫朝夕“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语速飞快,眼睛胀得红红的:“什么都别问我,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留下来,我必须留下来,我绝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离开,最后变成毫无瓜葛!”
沈瓷被卫朝夕激动的情绪惊了一跳,她激动之下的这番话,听起来突兀无比,却又不似胡言乱语。沈瓷正欲追问,卫朝夕已慌乱抬步,快速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