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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炕上的一摞被子上,把手里的拐杖放在地上,闭着眼睛想着睡一觉吧,可心里却感觉很乱。
周围同龄的伙伴差不多都上班了,开始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只有年龄偏大的我还在爸妈的关照下“幸福”地生活,尽管这样让爸妈觉得很安心,他们也没有什么表现的忧虑。而我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下去了,实习将近半年了,医院里没有残疾人医生,我是知道的。其实在医院的这半年里让我懂了很多,作为学医的人来说治愈患者是最大的职责,而我有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到,怎么来顾着患者呢?
医院的老师都是妈妈的老同事了,对我的照顾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越是这样,越是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做医生,也更加没有这一份自信了。
正想着就听见门响了,听见脚步声。
刚刚坐起来就见爸爸推开房门走进来,看样子是喝酒了,脸有些红,看见我在家就说:“水,我关上了。你吃饭了吗?吃什么,我去做点,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菜?“
我赶紧说:“爸,不用了,我在我黄姐家吃过了。不用管我,累了您就去歇会吧。”
爸爸看看我,说:“哦,那我去睡会儿。真是的,喝一点酒就头晕,看来真不是喝酒的料啊!”说完转身往他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说:“一会儿,我有大事和你说,一会儿睡醒的......”
见爸爸转身出去,又随手给这屋带上了门,我又倚回被子上。
爸爸酒量很小,也很少出去喝酒。从结婚开始为这个家在忙,有了我又为我的病在操心劳神,更多的是他比较听妈妈的,基本上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妈妈说了就算的,只要爸爸执行就好了。只有这两年我可以自己照应些自己了,爸爸才真正的从家里解放出来。
这两年,爸妈的工资都有所提高,明显的我家的生活水平也有所提高,但基于之前的艰苦生活,他们还是很简朴,很少出去吃吃喝喝的,有些应酬能推就推了,今天怎么还喝的高兴了?我也没有当回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看起来,《内科学》,明天还要去医院上班呢,老师还要考试的。
我发现看书是最好的催眠方式了,等我一觉醒来,屋里已经黑了,我摸索着炕边上的电灯开关,打开灯,强光让我一下子闭上了眼睛,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窗帘已经拉上了,我身上还盖了被子,知道爸爸进来过了。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快十二点了,这个时间爸爸也应该睡了,我也不会去叫他,起身伸伸懒腰,忽然听见窗外噼噼啪啪的声音,站在窗户前面,用手打开窗帘的一边看向窗外,下雨了,黑夜里的雨滴白亮亮的打在窗户的玻璃上,水滴又顺着玻璃留下,很快玻璃上就布满了水渍。看着玻璃里面映出我自己的倒影,好无聊,拉上窗帘,回到炕上,忽然感觉一阵发冷,又紧紧的把被子拉在身上,关了灯继续睡。
闹表响了,六点钟,长长的伸展着胳膊,发现天已经大亮了,站起来去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射进来,我打开一扇窗户,雨后的空气飘进来,很清新,能看到,经过夜里这场雨的洗涤,窗户外面院子里的红砖地上,边上的花台上都冲刷的很干净。心情也跟着清新了许多,也不觉得那么烦闷了。
门开了,爸爸推门进来,看我站在窗前,愣了一下,说:“哦,起来了,赶紧去洗簌,饭好了,这就吃饭了。”
说着就把窗帘完全的打开,又去叠被子,看见枕头边的书,拿起来,又看看我,我低下头,装着没看到往洗簌间走去。说实话,我最怕的就是爸爸拿专业知识来考我了。
当我坐到厨房的餐桌旁时,爸爸已经坐在那儿,桌子上摆着大米粥,馒头,鸡蛋,还有一个芹菜拌着花生的小菜。我拿起快夹了一片馒头低头吃起来。
爸爸咳了一声,我抬起头看着他,因为我知道,这时是他有话要说了。
爸爸见我抬头看他,又清清嗓子说:“昨天和医院的针灸科杨主任去吃饭了,我和他说了,想让你去针灸科学学,他也同意了,回头我再和你妈商量一下,我觉得你这种情况学中医比较合适,毕竟你也在医院这么长时间了,医院的情况你也很了解了,或者是你主动的和你妈说,你要学中医也行?”
这个话题在我家已经有好多次的讨论了,我自己对中医就不感兴趣,大概是从小喝中药喝的,有些排斥中医,妈妈见我不喜欢也不想勉强我,可爸爸却总想让我去学,这回更是要“先斩后奏”了。
见我没说话,爸爸又继续说,“还记得杨主任吧?你原来到我那里去的时候,他见过你,昨天提起你,他还夸你长的帅呢!”我继续吃饭,爸爸喝了一口粥,又说:“杨主任姐姐家的姑娘今年二十了,他说要介绍你们认识呢!“我正喝着一口粥,听了这话一下子呛住了,猛地咳嗽了起来,爸爸急忙起身过来给我拍背,咳嗽了好几声,还好缓过来了,我还以为要憋过去了。爸爸坐下来,递给我一杯水,我接过来喝了口,说:”爸,我才二十一,干嘛急着这个?“
“不急是不急,不过有合适的先找一个不也挺好吗?”
“我不去学习,我现在挺好的,”
“可你明知道医院你进不去,还耽误那时间干什么?学学中医和针灸,将来自己开个诊所多好。”
“我不学.“说完我放下筷子,架起拐杖,回去我的屋子,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蓝色的半袖体恤衫套上,抖抖身上的裤子,摆弄了几下头发,然后走到厨房,看见爸爸还在吃饭,就说:”我去上班了。“说完就往外走去。”嗯!“身后响起了爸爸答话的声音。
走出门外,望着外面有些晃眼的阳光,觉得自己活的有些刺眼,为什么都这么关注我?我想成为一个正常的存在的个体,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