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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情所致,斗场的人比从前少了许多。
独孤不求刚在酒肆里露了面,就被人发现了,然后飞快地把他引到岳大面前。
“好了啊?”岳大上下打量了他一通,说道:“瘦了。”
“主要是遭了水灾。”独孤不求云淡风轻地笑着,“住的地儿不怎么好,成日忙着防洪抗涝讨生活,胖不起来。”
岳大领着他往斗场深处走:“不是在安平郡王府住得好好儿的么?怎地被赶了出来?”
独孤不求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既然你们一直都有关注我,想来比我更清楚内幕。岳兄能否提点一二?”
岳大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心眼不少。进去吧,主君等你好几天了。”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银平托花鸟纹屏风,清雅微苦的沉水香弥漫其间,鹤沙哑的声音响起:“想好了?”
“想好了。”
“不惜命?”
“不惜命。”
“那行,你搬过来住,把伤养好,有件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
“到时候你自会知道。不多问,不多说,不多看,也是此间规矩。”
鹤低咳一声,疲倦地道:“退下去罢,岳大会安排你的住所。”
独孤不求就道:“我还有些琐事未了,能不能明日再搬过来?”
“可以。”鹤又咳嗽了两声,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后不能有外事影响此间事的情况发生。明白?”
“明白。”独孤不求低着头退了出去,岳大叫了人来:“带公子去换一身好衣裳。”
待到独孤不求去了,他方敲响房门:“主君,是我。”
铃铛轻响,他推门而入,不无忧虑:“主君,圣人令下,此事非同小可,您确定让独孤去吗?”
鹤淡淡地道:“不然呢?我手下的人不少,却都与李、武两家或多或少有所关联。但凡有所异动,必然走漏风声。死人事小,坏了圣人大事可怕。独孤是最合适的人。”
年轻、悍勇、不怕死、脑子活,想要出人头地,还无路可走,最是好用。
岳大轻叹一声,强打精神:“您今夜回去么?家里使人来说,老太公的病又加重了。”
鹤便起了身:“走罢。”
夜阑珊,平康坊歌舞升平。
外地来的学子名士,西域来的富商,出来寻欢作乐的贵人,全都在妓馆酒肆里喝酒唱和,吟诗歌舞。
琵琶声淙淙,笛音缭绕。
香炉里缭绕而起的烟气,房檐上缓缓滑落的水滴,天际浅淡如钩的月牙,混合成了平康坊奢靡的夜晚。
鹤骑在马上,迎着冷风不时轻咳一声,途中偶遇武侯巡查,见着他也只当没看见。
“到了。”岳大扶他下马,要去敲门,却见隔壁邻居大门打开,一个奴仆打扮的老头探出头来:“公子回来啦?”
不等岳大出声,他又抱歉地行了个礼:“打扰了,老奴认错了人。”
鹤微皱眉头:“从前不曾见过你,是才搬来的?”
老头笑道:“是。老奴主家姓杜,原本住在永宁坊,因着那边遭了水灾,这便搬到此处。不知府上贵姓?以后两家为邻,少不得有所叨扰。”
“府上可是京兆杜氏?”
鹤记得这房子原是安平郡王府的,这家人既能住进来,必然也是名门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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