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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二人就此仕途轨迹开始分离,但却一直保持着很好的私交。
这次陈方垠来到绍兴主持院试,也想顺便拜访一番好友。陆渊正巧忙完公干回到府中,便请来陈方垠,二人好一番畅谈。
“緫边,这不是好事吗。陆某上次去京中述职,在浙江会馆里碰巧遇到了谢编修,他还说如今朝中六部要职尽是浙江籍的官员充任呢。”
陆渊轻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
“有这等事?谢状元一直深居简出,竟然会忙中偷闲跑去浙江会馆?”
陆渊闻言抚掌大笑:“緫边你不会老糊涂了吧,陛下钦命谢编修任会试考官,他难道还能像前朝那样躲在翰林院中一心品读圣贤书不成?”
陈方垠叹息一声,皱眉道:“谢状元一直是谨小慎微,怎么这次如此大意。他既是会试考官,自然应该避嫌。人言可畏,不得不防啊!”
“以于乔的性子才不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稍顿了顿,陆渊继续说道:“何况当今天子重瞳亲照,势要革新吏治。这革新吏治靠那些老家伙当然是不行的,需要启用新人。朝廷开科取士是唯贤是用,自然不会计较士子的籍贯。”
陈方垠摇了摇头道:“叔德此言差矣!朝廷开科取士虽然不计较士子籍贯,但谢状元还是得避嫌的。陛下不计较,御史台的那些小人可未必不计较。这朝中余姚的状元已经有两个了,再添一个在他们看来那还了得。”
见陈方垠还是那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老样子,陆渊直是苦笑:“緫边你的性子还是没变。不过这次王家贤侄折戟会试倒是颇有些意外,以他的才华即便不夺会员,也该是上榜的。”
“叔德你说的是王守仁吧?他跟王老匹夫一样是个倔脾气,没准谢状元是想压一压他的傲气。再说万一这王守仁在殿试上发挥出众被定为状元,那朝堂之上可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了。刘华容一直对浙江籍官员把持朝堂不满,这次要是让他抓到把柄还不定怎么刻意编排呢。”
“緫边的意思是谢编修是断臂给刘华容看了?”
陆渊微微一愣,随口问道。
“是也不全是,还是那王守仁自身的问题居多。不然为什么同是浙江籍士子,贤侄就考得进士出身了呢?”
陈方垠话锋一转又谈到了刚刚被定为庶吉士的陆相,直是让陆渊哭笑不得。
陆相是陆渊的长子,也是陈方垠的学生,陈提学说这句话陆渊自然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我也不盼他出人头地,这几年好好在翰林院里待着修身养性就好了。”
陆渊稍顿了顿,继续说道:“时值夏日,荷花尽开,緫边既然来了,便跟我一起去翠湖走走罢。”
“也好,老夫也是许久没和叔德聚聚了,这一次一定要喝个痛快!”
二人施施然向院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听得一俊俏少年吟着诗词。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呵!好狂妄的口气!
身为提学官,陈方垠什么样的才子没见过,但眼前之人竟然如此狂傲,如果要找出一人和他作比怕只有那王华老匹夫家的小子王守仁了。
“何人在此!”
陈方垠摆出大宗师的派头,阔步走上前去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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