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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对鬼神都比较敬畏。或者有强烈的私心,比如鬼神助他升官发财,或者贪生怕死之类,总之只要有一线机会都会抓住,信不信并不重要。
这种大前提大趋势下,盛世大家求富贵、乱世大家求平安,这腐烂的土壤都会滋生各种算命的、神棍、骗子等。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巴掌拍不响。
松鹤堂内,周芣苡作为守护神,哪能被这些入门级神棍糊弄,一个巴掌拍过去保证清脆响亮。
商少羲等神棍都很无措,定国郡主简直太流氓了,动不动就打人杀人。
火烈阳身为火氏长,也吓得牢牢闭上嘴,虽说他是火谪知的爹,将军府却没给他多少面子。何况他该做的做了,神棍做不到是神棍的事。
形势很严峻,商少羲只能抓着他一尺长胡子硬着头皮再战:“郡主,天机不是凡人能随便窥视的。不是自夸,老夫能预知一二,已属难得。今日本是拜见郡主,偶然窥见一线天机;郡主福大命大,或许能逢凶化吉,但不能否定老夫等的一番好意。”
周芣苡总算让他把话说完整,商少羲就像成功了一半,愈发像个神仙。
周依蓉大美人乐了:“你能预知一二,他们凑这么巧,跟你一块窥见一线天机,加起来有七八线,就不难得了。”
周芣苡跟她姐说:“这全看天意。比如本郡主天天说明天要下雪,只要运气不太背,一个冬天至少能说中七八次。或者见人怀孕就说是公子,只要运气不太背,总该说中三四成。”
岳平苏和周四小姐、屋里的丫鬟等全笑翻,郡主说的太精辟了,以后她们也能做神棍了。
商少羲特不甘心,想他成名多年,还算中周广将王,应该算将军府恩人;岂能让一群丫鬟取笑、羞辱。他装神仙久了身上也有几分气势。
周依蓉看他一身逼气,问他个认真的:“你们既然算不出谁会有血光之灾,那再好好算算,该如何消灾。算不出来可别怪郡主不善良不仁慈呐。”
几个贼头贼脑的神棍顿时觉得压力至少增加八倍,周家娘子甚至丫鬟身上都满是杀气。据说她们曾是娘子军,光烈郡君正是女将军,妥妥的女汉子,越想越可怕。灯光师、音响师等看着商少羲,大人现在怎么办?
商少羲跟一群女流氓无法沟通,一想他背后还有主子,硬是梗着脖子喊:“你们这是逼迫吗?”
周芣苡挥手:“贸然跑到将军府装神弄鬼,诅咒本郡主,杖责五十!”
项龙和几个护卫进来立刻将商少羲拖走,这傻逼就没弄懂,现在只有弃暗投明可以消灾。出身决定眼界,他比苏神棍差太远了,打他不过是给小十一点教训。
拿着竹梆子的神棍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地上:“郡主饶命啊,郡主娘娘千岁!”
岳平苏上前一脚将他踢到门口,护卫进来将他拎走。一个神棍吓尿了。
周芣苡挥手:“全都杖责五十。”
周依蓉补充:“完了扔到利人市广场,谁想算命找他们,算的不准大家看着办。”
火烈阳心里咯噔一声,完了。算命这东西能有三分准其中两分还是自己往上套的,其他人算不准还不得将这些神棍弄死?他赶紧去献王府报信。
周芣苡也不拦他,一个氏长混到这地步,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钱曼急匆匆进来:“祭天时钦天监择定吉日,昭王明年二月初九以皇太子纳妃礼与郡主成婚。”
周芣苡点头,昭王天天惦记着成亲,成了省的他啰嗦。行皇太子纳妃礼,但没有东宫那些属官,现在局势还有点乱。不过狐狸精娶媳妇,他自己乐得张罗。
周依蓉嫉妒,庞子龙对她非常好了,但就比不上昭王,这是各人的命。
诗曼又领着一丫鬟进来,大冷天儿丫鬟俏脸红的带眼睛都红了,头发有点乱,斗篷不知道在哪儿扯破一块,搞得跟逃难似得。
周芣苡皱眉,这是沈翠筱贴身大丫鬟,泰王难得一天没在家守着就折腾出花样了?
丫鬟跪下顾不上磕头便赶紧说、声音都哽咽:“求郡主去看看王妃。”
周芣苡点头,不用准备卤簿了,带上一些人抄家伙坐着车就去。
泰王府在王府大街东边,面积比旭王府小一点,比昭王府是小了好几点。不过整的还不错。绕过正殿奔后边正院,人也不少,一些仆从在说闲话。
周芣苡一眼扫过,仆妇等吓得赶紧该干嘛干嘛。甭说定国郡主管不上泰王府,她后边跟一群人,若是先打了再说,其实根本没地儿可说。这多半是说着玩,泰王府规矩还是有的。
周芣苡进了正院,这也是三进,到第二进客厅,老远就看着听着热闹。
大冷天客厅烧着火盆,挤一大堆人,热的人出汗,几个美人哭哭啼啼的闹,真正的热闹。
周芣苡走到前边。沈翠筱穿着黑织金凤袍,大美人脸也阴沉沉,坐在矮榻上又没什么精神,更不像做姑娘时爽利。她看到周芣苡有点意外。
周芣苡让她坐着别动,自己又坐她旁边,随口问:“府里死人了?”
沈翠筱立刻阴转晴,乐:“没。这丫头一早从泰王屋里出来,说被泰王宠幸了,要我成全她。”
周芣苡了然:“那怎么哭这半天?行不行王妃说了算,她还能赖在这里哭丧?谁给她胆子?算了跟这种贱婢啰嗦是自降身份,拖出去乱棍打死。”
沈翠筱贴身大丫鬟陪嫁媳妇儿等都有习武,听着这话特痛快,立刻下手。
“啊!”爬床的美人蒙了。长得真美,哭半天梨花带雨典型小白花。
周芣苡就爱辣手摧花,沈家人其实不遑多让,有时确实无奈,但现在拖到外边就开打。
另一个哭的蔷薇带雨的美人跳起来:“住手!我们本就是泰王侍妾,服侍他是应该的!现在王妃有孕,郡主岂能……”
周芣苡看她还一套一套的,挥挥手,八哥帮忙将这美人扔出去。
周芣苡又指着另几个,沈家丫鬟媳妇儿自己动手,这都是别人送来的侍妾,郡主说打死正好一次收拾干净。王妃有孕都能结伙来闹腾,死有余辜。
一直坐旁边的一个小姐坐不住了,朝周芣苡吼:“她们都是我爹和我姑母精心挑选送给我表哥开枝散叶的!定国郡主你再横行霸道,你嚣张跋扈,你滥杀无辜,你草菅人命!”
“啪!”书砚一巴掌差点将她扇飞,牙齿飞好几颗,打扮美美的脸也丑丑了。
“啪!”沈翠筱一陪嫁丫鬟做了女官,不能示弱,不过瘾再扇两巴掌。
周芣苡看沈翠筱正是收拾不了这小姐,才受一肚子气,喊两个护卫来:“去把李欣曈叫来!”
泰王家护卫特膜拜定国郡主,但实事求是:“现在正在祭天。”
周芣苡大眼睛一瞪,护卫差点跪下:“祭什么天!王妃肚子里是泰王嫡长子、圣上亲孙子!这些下流胚子就敢在这折腾,想害死她母子,难怪孕吐厉害,这祭天还有个屁用!就这么去说,让李欣曈立刻滚来!”
护卫真给郡主跪了,不过膝盖送给郡主,等会儿还是让李欣曈来跪吧。
沈翠筱哇一声真吐了,一边大哭:“我不活了!我要回家!让我哥来接我!在沈家我好歹做个明白鬼!我儿也不用一生下来就没娘!”
沈翠筱差点说又要麻烦大嫂,不过指桑骂槐差不多就行,这算是还郡主一点人情。
周芣苡以后是沈翠筱侄媳妇,不过同为王妃,互相帮忙才能所向披靡。
护卫跑的更快,泰王可是将王妃当成心肝宝,回头知道王妃这么惨烈,他一心疼就不知道又多少人得倒霉。至于琼城李谁怎么倒霉他并不关心。
李小姐早蒙了。镇国大将军府、周家最近不是那什么、快要完了么,怎么突然又这么猖狂?但她不能白挨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撞向沈翠筱,又示意她贴身丫鬟一块上。
周芣苡正准备照顾沈翠筱,乐的一脚将李小姐连她丫鬟一块踹飞。
沈家人都乐了,遵照王妃意思,连小姐带丫鬟都送去红袖阁,否则琼城李真以为沈家怕他。
沈翠筱吐了一阵,吃了药再收拾干净,精神好多了,依旧是个大美人。
周芣苡坐她旁边,两人没事闲聊。各自成了家,这种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各种事情也会不停变化。不过有的人会变,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
过了有一阵,李欣曈匆匆来到泰王府。这时京师愈发活跃了,定国郡主和昭王终于要成婚,那个利人市广场又一群神棍,谁没事去找他们算算,或者没事揍他们一顿。
李欣曈脑子还有点懵,明显不够用。甭说圣上对周广似乎态度没变,护卫传了定国郡主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圣上竟然亲自开口让他来。扈从又跟他说闺女被送去红袖阁了,李欣曈立刻火了,直接闯进泰王妃正院,国舅准备兴师问罪。
周芣苡和沈翠筱还坐着闲聊。八哥发飙:“看不见泰王妃和定国郡主?还不赶紧行礼!”
李欣曈挺想一巴掌拍死这丫头,不过估计自己战斗力还不如八哥;再看泰王妃一身凤袍,定国郡主神色更不善,只能憋屈的老实的行礼。
周芣苡就让他憋着,将屋里其他人打发,再问李欣曈:“知道现在河东什么情况吗?”
李欣曈憋得难受,但对于一个敢骂天圣上还不管的郡主,他确实没辙,只能尽量搜索有限的脑容量,好在这事一直在闹腾:“河东据说已经大乱,还有传言,苏格拉河封冻,苏国就会反攻。”心里在幸灾乐祸,周家要完了。
周芣苡看他蠢的、不忍直视:“知道沈大将军、长孙大将军和恒王在做什么吗?”
李欣曈悚然一惊,张着嘴傻傻的看着定国郡主。他脑子是不大好用,但并没蠢到家,如果这是真的、他喃喃自语:“两位大将军不是解印绶了?”
周芣苡没理他,十分的鄙视。
李欣曈只是难以置信,当然印绶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心里已经掀起狂风巨浪!河东当然是有人作乱,虎贲军、神威军、玄翼军坐镇要说够又差点要说不够、反正现在又去两位大将军!恒王一个身份也能顶八万战斗力。
李欣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折腾来折腾去,不知道在谁手心折腾。
周芣苡一声冷笑吓李欣曈一跳:“以为沈大将军解印绶了,沈小将军搞不定神策军,所以沈家要完了,就迫不及待的来欺负王妃?你真有出息!信不信沈大将军回来劈了你都是白死?就你这点脑子,琼城李能平安到现在,你都该好好感谢泰王!泰王不欠你的,反而容忍你,这是还将你当成舅父、对他娘还有一份情;你们却给脸还使劲往外扔,不害臊吗?”
李欣曈欻的红了脸。不知道气的还是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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