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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一路怨念的看着辰仓时,辰仓才有些不自在的道:“好娘子,我都认错了,还请娘子不要再生气了。”。我翻着白眼,用舌头顶了顶上颌,一阵刺疼,那里给烫掉皮了,于是我再次愤然的看着辰仓,心里已经把他数落了不下千遍。辰仓一直陪着笑脸,我一拳打在他肩头上,他闷声不吭,又送过来另一个肩头道:“可解气了?”。我面上不动声色的横了辰仓一眼,心里已经是泛着甜了,末了佯装无奈的叹息道:“这几年我瞧你是在变了不少,旁的不说,就说你这狡猾的样子,倒是和尉迟峰当年没正形的样子有一比。”。
辰仓一双黝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我,看了半天知道我嘴上这样说,其实已经是不气了,于是辰仓有恃无恐的牵着我的手道:“这些年他跟着韩将军也没好到那去,上次你见他可有发现?”。我回忆了一下,上次见面其实也就是来军营后,唯一一次和尉迟峰单独相处的时候,当时他没说两句我就开始难过的哭起来,再后来他也没说什么,左不过是说到打仗,当时他是一腔感概越说越气,倒没看出哪里不妥。辰仓刮了一把自己光洁的下颌道:“你觉得他那一把络腮大髯如何?”。我笑道:“有些看不习惯,但大将军毕竟要有些威仪感,那一把胡子看上去倒是庄严不少。”。辰仓道:“这还是跟韩将军的部下学的,后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平时太无形象可言,那天我和他酒后闲谈,才说留一把胡子会好一些,结果第二天他就开始留胡子了。”。
我看着辰仓又想了想尉迟峰,一句戏言都要当真,真不知该说着两人是太过洒脱还是一诺千金。辰仓握着我的胳膊晃了晃有些撒娇的道:“既然不生气了,咱们去放河灯。”。“谁说不气,只不过是现在不愿生气,免得坏了这景致,等回去了再和你算账。”。辰仓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夜空道:“那今晚我们就不回军营了。”。
关外有三条大河,分别是灞河,?汉踊褂形己樱?蚶锖铀?龉龆?矗?寤鞯搅撕游髯呃日庖淮??厥破交海?募钡幕坪铀?步ソケ涞闷交盒矶唷5搅斯刂校?坪铀?怀寤鞒尚矶嘀r鳎?缭谔瞥?陀小鞍怂?瞥ぐ病钡木跋蟆d?匾惨虻卮?刂衅皆??涞盟?捶岣唬?恋胤饰帧t诘钡兀?习傩蘸鹊氖呛诤拥乃???亲钕舶?幕故清焙樱??蚝芗虻ィ?焙邮呛恿髯钇交海?彩亲钗氯岬囊惶鹾樱?睾恿桨堆盍?酪溃?赜小板绷?缪?钡囊寥嗣谰埃?钡厝说搅松显?冢?劾冀诨褂衅呦x蓟岬藉焙颖呱戏藕拥疲?焕词俏?似砀#??匆彩俏?俗鲂└接狗缪诺拿朗隆n抑??灾?勒庑??际俏液偷??锴谆刂性?保?肪朵?兀?诖诵∽∑诩涮?吹摹?p> 听说也是道听途说,至于灞河具体在哪里,我再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今夜能不能找到那条河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这些事我是不打算告诉辰仓,就算告诉他,他也不知道,末了还会被他笑话,这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尤其是当我发现辰仓如今变得很无赖后这种自讨羞辱的事更是做不得。
我和辰仓骑着马向灞河行去,路上偶尔能遇到三三两两的行人,还隔着老远我就看见河面上漂流着一盏盏河灯,点点光亮就像天上的繁星,一带流动又像七夕的鹊桥,怪不得当地人喜欢灞河,确实是灞河太过柔美,像一位少女,静谧的等着岁月流转,面带微笑的对上每一个前来观赏她的人。
我和辰仓远远的眺望着灞河,我看着渐渐入了迷,呢喃道:“真美。”。辰仓拥着我更加用力些,下颌搁在我的肩头,双耳摩挲,鬓角凌乱的相互纠缠,“月下的青青同样很美。”。一瞬,只一瞬间,我心头一禀,这样熟悉的话好像他也说过。
“辰仓,你可怨过我?”,我低声问道,辰仓蹭了蹭我的脸颊道:“怨过。”。我有些紧张的道:“现在呢?”。“现在你在我怀里,是我的娘子。”,辰仓低回道。我侧过脸吻在辰仓脸畔,辰仓转看向我,眉眼俱是甜甜的笑。
我和辰仓走到河边,学着那些男男女女的样子,将手中的灯笼架在木条搭成的架子上,然后轻轻推送到河中。我双手合十起来,虔诚的放在嘴边默默的开始祷告。辰仓端详着我,嘴角的笑更加恣意了,我再睁眼时辰仓凑过来道:“祈求什么?”。“你刚才在干么?”,我惊觉的问道。辰仓耸了耸肩,“没干什么。”。我快速的扫看向四周,一切好像都很正常,我蹙眉道:“为什么不祷告呢?”。辰仓将头一歪,注视着我义正词严的道:“我求的都得到了。”。
小野幽篁里,青青茅草生。
相思难自禁,可叹险痴情。
我和辰仓高坐在灞河畔的苍天大树之上,将灞河尽收眼底,悠悠荡荡,零零落落,洋洋洒洒。河**上是前来祈愿的善男信女,河中是一盏盏带着故事和美好愿望的河灯。我和辰仓就像在草原上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相依相伴,直至此生不再。
东方的红日映红了绵软的云端,带着新生的力量透过空气照射在大地之上。整整一冬的雪,被覆盖上耀眼的金斑,在光线里琉璃变化,如跳跃在雪中的精灵。
我和辰仓共骥而归,显然这样的独处让猛哥很不高兴。当我掀开帘子尚未走进帐中,猛哥就飞扑过来,一双鹰眼带着不容对视的霸气,挑衅般的看着我。
辰仓才进来就看到我和猛哥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由的摇了摇头,一把抓住猛哥的双翅,将罩子再次罩在猛哥的头上。失去视线的猛哥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一动不动的立在横杆上。我很是小人得志的冲着完全看不到的猛哥吐了吐舌头,然后一个轱辘翻到榻上,再也不愿起身了。
年后,大雪刚停没几日,尉迟峰和辰仓率领大军开拔,一路向着鹞子坡外的敌军大营进发。北汉已是惊弓之鸟,上一次的偷袭显然使得敌军本就捉襟见肘的干粮一下子变得更加拮据。契丹援军也不愿再在这个时候和大宋展开厮杀。失去靠山和粮饷的北汉残部不得不一路东迁,逃到大阴山。而尉迟峰和辰仓率领大军一直北行,犹入无人之地般的轻松和顺利。
再次回到鹞子坡已经是三月份了,军中将士自然是难得的高兴,从离开边关到重新拿下边关,一共五个月,大家显然都开始怀念起这里了。开春了,积雪渐渐化去,草原上万物复苏,一起都在昭示着新的开始。鹞子坡,这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留下了我的青葱岁月以及我和爹爹,娘亲的最后,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三月末,我和辰仓一起去往嘎子草原,去见见久违的老朋友们。当吉雅在毡房外,一身鄂温克族女子装扮,乌黑且浓密的长发辫成一段结实的马尾辫,然后伴着发绳在头顶上盘成一个髻,发间有些暗光的簪花表示着她的夫家对他很看重。吉雅背着自己的小儿子,面带微笑的在毡房前耕作,她依旧很美,美的像是田间云雀,像是草原上的骏马,雪山上的灵狐,那是富有早起又很鲜活的美。
一个鄂温克少年在看到辰仓后,欢天喜地的拉着吉雅的衣摆,吉雅温柔的揉着那孩子的头,抬头看向我们时,先是愣了愣,然后展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欢迎回来。”,这是吉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很感动,因为它听上去像是在说,“欢迎回家。”。
吉雅邀请我们去她家坐坐,我看着地上的小男孩,黑黢黢的大眼睛很像吉雅,一头的卷发估计是像他的阿爸。吉雅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子,大儿子叫乌力罕,意思是永恒,小儿子叫巴根,意思是福。我和乌力罕很投缘,小家伙三岁大,或许是看着乌力罕的样子,一下叫我想到了小九。乌力罕已经认识辰仓了,对于我这个新面孔倒也不认生,很是玩的开。巴根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每当我要逗巴根的时候,乌力罕就会变得很有责任心一样,制止我们所有人去打搅他的弟弟睡觉,看的出他们兄弟感情很好。
“你一个人回来的么?”。吉雅问道,辰仓明白我不愿再去提及那些是,所以揽了揽我的肩头对吉雅道:“我和青青成婚了。”。吉雅突然变得很激动也很高兴道:“真是太好了,看来我们今天应该好好地喝一杯。”。我看着两个小家伙道:“我今天来还要见见你的**。”。
我帮着吉雅看着火上的羊汤,辰仓和乌力罕经行着男子汉的游戏,摔跤。太阳西沉的时候**赶着羊群从草原上回来。他骑在马上,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打着响,高昂的嗓音可以穿过整片草原,他在唱歌,唱着回家的歌。我听着这歌声,再去看吉雅,草原的女子不会像汉家女子那样害羞,此时吉雅脸上除了幸福再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