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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看着面前这人,一副欲哭无泪,无言相对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的想使坏,当然我也没有光是停留在想想而已。一连几天,这人天天宿在我奉华宫,旁人只道**淑妃专宠,殊不知这几日,我和眼前这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对着棋盘,整宿整宿的切磋棋艺罢了。
“今天还是下棋?”,他似乎已经习惯似的,挑着一边的眉毛道。看我没有理会他,他很自觉的搬过矮几,摆在床榻之上。我和他落座后,他叹嘘道:“明知熬夜伤身,有舍不得你这般熬着。但进了奉华宫就不知为何,不愿在离去了。”。他这话说的极轻,像是给我说但又不像,倒更像是给自己说的。
我其实很感动他能如此待我,既然认定了的人,自然愿意侍奉他,可自己却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了又等,试了又试,他都不曾叫我失望过,自己早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已经很好了。
旭日东升,我依旧送他出了奉华宫,临去前,他看着我眼下乌青道:“朕得狠狠心了,在这样真怕你又病倒了。”。我莞尔一笑,向他福了福身便不再相送。回到屋里,芝兰和木兰也是越来越胆大,在我眼皮子底下打哈哈。木兰看向芝兰的眼神明显带着些得意,芝兰灰头土脸的白了木兰一眼。她二人这样你来我往了好一阵,浑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才轻咳一声,示意“我还在”。
芝兰陪着笑脸过来道:“娘娘,今日天气好,咱们出去走走吧。”。我淡淡的翻着书,不理会她,木兰又道:“娘娘病好之后,还未曾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不如今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在我的印象里只剩下一个称呼而已,知道她姓宋,之前还有两位皇后,不过都薨世了。这位宋皇后年岁与我相差无几,可却在**里留下个闲散的性格。凡是宫里的事,这位皇后能不上心就绝不动心。
我想了想,毕竟是皇后,总这么避而不见也实在是有违情理。换了身合体的衣服,一路散着步去了皇后寝宫,锦元宫。
皇后对我倒是出奇的关心,见了我赐了座,问了好些话,我要么点头,要么摇头的一一作答。说了好一会后,渐渐没了话题,干坐着更是尴尬,我正要起身告退,皇后略抬了抬手,道:“淑妃真的省么都不记得了?”。我迟疑的看着她,她瞧了半天,一丝怪笑攀上脸颊,转瞬即逝,我恍惚以为自己没看清。皇后又恢复她母仪天下的神韵道:“有些人想忘忘不掉,你既然记不得,就别再想了。想的起来也不见得是好事,忘掉了也不必然是坏事。你说呢?”。我点了点头,“行了,你回去吧。日后好好养着身子,也无需隔三差五的就来请安了。”。我起身告退。
出了锦元宫,我有些转不过弯来,皇后那一丝怪笑令我很是难受,她好像很不放心我,又或者是巴不得我不好的样子。如今又免了我晨昏定省,看来皇后真的很不待见我这个妃子。木兰安慰我道:“皇后娘娘一向不爱见**众人,这下咱们也算是不失礼了,日后也到可以免了这些事。”。我微微颔首,既然这些事想不明白,那就是想破头也没用,倒不如随遇而安,将此事作罢。
才没走多远,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一直注视着我们。等我们走近些,那个人影才从暗地里走出,特意跟我打了个照面。
“淑妃娘娘万安。”。宫里的宫人见到主子都是面向墙壁的,若不是有事,断不会前来问安。我看着此时跪在我面前的宫人,左看右看看不出门道。一旁的木兰道:“起来吧。”。那宫人这才起身,笑脸相迎,“淑妃娘娘万安,奴才名唤王永。”。我心里重复一句,“王永。”,没什么印象,名字也很普通,他这一下好像非要提醒我什么似的。我对他略点了点头,那人贼溜溜的一双眼睛,自我脸上转了又转。木兰有些怒气的道:“看什么呢!娘娘尊容岂是你这奴才能随意看的。还不快走。”。王永点头哈腰的道了一串“是是是”,然后就弓着身子离开了。这一出又是怎么讲?我又看不明白了。
傍晚,我命芝兰沏好了茶,看着满院光秃秃的树枝,都初冬了,天也越来越冷。不过等着,盼着那人的心却很是暖和。他再来的时候,我自是立在廊下跪迎,他就着尚未褪去的大氅,一把拉我进去,“不冷么?”。我点点头。“冷还在外面候着,不傻么。”。我在他怀里蹭了蹭,他两眼瞪得浑圆看着我。我含笑推他进了屋里,帮他退了衣衫,拿过还是温热的茶盏递了过去。
他似乎瞧出我今日有些不同,一边品着茶,一边狐疑的观察着我。我看着矮几上的果子,又故作淡定的拿了一个秋梨,一下一下的,认认真真削着皮,最后将晶莹剔透的梨肉,又削成片递给他。他起初还一片一片的接过去,到后来连接都懒得接,干脆就这我的手吃了起来。
自从入秋后,天一天比一天黑的早。我只觉得他才来了片刻,这天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木兰和芝兰点了灯,换了炉里的炭火,又开始你一眼我一眼的眉目传情。白天里当着我的面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在他面前也敢这样不规矩。
我怒狠狠的盯着她俩,到不想他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又是为什么生气呀?”。我被他问的熟不知该怎么答,木兰和芝兰哀求的看着我,就怕我把她俩人那些小动作告诉给他。他看着我们三人,一个比一个嘴闭的紧,自己忽然笑了起来,“来来来,给朕说说,你们私底下都在比划着什么?”。木兰,芝兰闻言,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陛下和娘娘开恩。”。我哼一声,这会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开恩?那得看是什么事。”。他有些动真格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这么板着一张脸。我有些吃不准,又有些担心她俩,起身跪地扁着嘴看着他。他先是白我一眼,又对他两人道:“怎么这会又不敢说了?”。
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转看向我,我指了指内殿,冲他一眨眼。他本想继续板着脸,可又觉得戏演的差不多了,于是一摆手叫她二人退下。我拉着他一路进了内殿,站在门口指着床榻,又指指屋外。他扬眉,“竟没看出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退一步,立在我身后,伸手环住我,在耳边低语道:“朕也想知道,何时?”。我被他闹的双颊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他,他难得见我如此乖羞,心头一颤,抬手将我横抱起来,就像床边走去。
次日晨起,在对上那两个丫头带笑的表情,更是有些恼。可见不能做见不得人的事,即便这事搁在**,搁在寻常女子家都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我就是觉得像是被人窥见心头的秘密一般,羞也不是,恼也不是,尴尬至极。
初冬才至,瑞雪纷飞,我坐在暖榻上,端坐着身子,眼睛时不时的瞄向立在桌后的那人,才动了一小点,就听那人鼻中喘着粗气,有些不耐烦的道:“别动。”。我吊着脸,又坐回原处,他又道:“你若再是这个表情,朕就是妙笔生花,丹青超凡,也实难将你画成美人呀。”。我听他这样说,又赶忙对他拱拱手,示意“不敢了”。他这才“哼”了一声,继续提笔作画。
半饷过去,我腰都有些僵疼,快快的撇他一眼,见他没再看我,又一眼,他还是没看着我,我有些疑惑的转身去看他,就见他停笔在纸上,对着画里的景色又是浅笑,又是欢喜。我凑上前,也想要看个明白,他霍然抬头看着我道:“谁准你起来的。”。我冲他一拱鼻,绕过书桌走到后面,与他并肩而立。看着他面前的画上,一女子一席鹅黄色的衣裳,外夹紫色背子,梳着寻常人家女子都会梳的惊鸿髻,端坐在榻上。面颊如桃花,薄唇如樱桃,杏眼似水做的,本来好好的美人画,可此时看上去却是叫人哭笑不得。
我一手叉腰,足下一跺地,一只手比划着兰花指,指着画中美人的脸颊,板着一张粉扑扑的脸看向那人,瞪着自己的双眼无声的审问道,“这一只眼睛算怎么回事?!”。那人放下手中的笔,俯身近看了一下那幅画,侧身又捧起我的脸好一通装腔作势的端详,“咦,刚才朕怎么没看到呢?”,他又看着那幅画,无限惋惜的道:“哎,没办法了,只能重画了。”。说完带着坏笑看着我。我闭起一只眼睛看着他,扭头就走。他在我身后很是开怀的放声大笑起来。我一丝邪笑,小声咕哝了一句:“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