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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马车上面,顾连城抱着清姿,封住了她伤口周围的穴道以减缓她的血液流动,从而尽量避免失血过多的事情发生。睍莼璩晓
灵巧儿方才一直在外面与刺客对抗,又要保护不会武功的锦瑟,自然是无瑕顾及站在包厢里面的清姿,却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看着清姿脸色苍白地趴在顾连城怀里,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液浸湿了白衣,清姿闭着双眼,双唇微抿,若不是鬓间滚落的汗水,否则根本看不出她正承受着痛苦。
顾连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到了清姿嘴里。“吞下去,再忍一会儿,很快就到相府了。橼”
清姿吞下药丸,咬着牙一手撑着就要坐起来,却被顾连城又给按了回去。
“世子爷,景王说得对,男女授受不清。”清姿吸了口气,才艰难地将话给说了出来。
顾连城却不予理会,仍旧按着不准她乱动,神情依旧俊美孤傲,端坐在那里儒雅中又透着一股夺人心魄、妖娆绝俗的光彩,只是,有道冷漠从他深邃的双目中弥散开来,坐在旁边的灵巧儿甚至能感到觉他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那股凌厉狠绝的杀气,叫她看着不禁觉得惊恐害怕沣。
到了流盈轩,顾连城一路飞奔进了内室,又将清姿安放在床上之后,叫灵巧儿将清姿的外衣伤口处的衣处剪烂,直到露出一大片染上了血迹的柔嫩肌肤。
清姿痛得脑袋嗡嗡发疼,可越是疼,她的意识就越是清晰,见顾连城拿着伤药和包扎的布条走了进来,立刻强撑着坐了起来道:“这些东西让巧儿和锦瑟处理便可以了。”
顾连城这次并没有坚持,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便走出了内室,站到了外面的走廊下。
片刻功夫,沈建安领着沈悠莲,轩辕靖南还有漓凤公主都跑到了流盈轩。
“顾世子,小女现在怎么样了?”沈建安神情凝结,眉间透着一股焦色。
顾连城站在八角宫灯下,光影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却给他添了几分复杂莫辨的阴影,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丫鬟正在为她处理伤口,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他如此一说,沈建安,包括轩辕靖南与漓凤长公主都同时松了口气。
唯独假装担忧的沈悠莲眼中露出了一抹阴狠不甘的神色。
顾连城将这抹眼神看得清清楚楚,放在背后的手握了又松,最终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匿在淡漠的神情之中,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很快,锦绣和沐心各端了一盆血水走了出来,不一会儿,一人又端了一盆水走了进去。
从始至终,里面听不到半点声音。
当沈玉书得知清姿被人刺伤,毫不犹豫地来到了流盈轩。
看到屋檐下轩辕靖南竟站在那里,心里蓦地涌起一股深切的恨意,神色发冷地走了过来。
“父亲,儿子听说八妹受伤了。现在情况可还好?”
“正在里面上药,世子爷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也不知道伤势到底重也不重。”沈建安虽不太关心几个女儿,但总归是自己的血脉,又因为清姿如今的身价比起未进府时高了许多,自然是担心不已的,当沈玉书问起时,面上自然是忧思焦虑。
过了一会儿,锦瑟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沈建安面前道:“老爷,小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正在休息。”
沈建安松了口气,率先走进了内室,轩辕靖南与漓凤长公主自然也是跟了进去,沈悠莲生怕轩辕靖南会被清姿勾走,忙不迭地也跟了进去。
倒是沈玉书却只站在了外面等侯,当他得知清姿没有生命危险时,才放下心来,静心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非常厌恶的人如此担忧着急。
清姿躺在床上,床幔遮住,只能隐隐看到清姿正在闭眼睛觉。
“好生照顾小姐,有需要直接去管家那里招呼一声便是了。”沈建安见清姿模样确实不像有什么大碍,才简单地吩咐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内室。
轩辕靖南与漓凤长公主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相互看了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待你家小姐好些了,我改日再来登门道谢。”漓凤公主神色充满了感激,她知道如果方才不是清姿扑上去挡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剑必定会刺穿她的心脏,结果便是当场送命。
就在这时,流盈轩的半月门前有个人正在探头探脑,沈玉书见到冷声一喝道:“是谁在那里?”
那人走了进来,轩辕靖南脸色一沉,迅速下了台阶,走出了流盈轩。
秦氏也得知了清姿受伤的消息,顾不得许多,拉着沈玉祺便直奔流盈轩来,见到沈建安,立刻泪水涟涟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哭泣道:“老爷,八小姐怎么会被人刺伤的呢?她伤得重不重啊?”
沈建安拍了拍秦氏的肩膀,安抚道:“清姿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里面休息。”
秦氏听了这才松了口气,拿着帕子擦干眼泪,这才注意到清姿所住的流盈轩竟如此破败,以前她只听下人碎嘴议论过流盈轩比起陈氏手底下两个妈妈住的下人房还要破落,但并没有过来亲眼一见,现在亲眼见到,顿时心里戚然难安,不免露出一丝愤恨之色,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指着斑驳的院落和掉漆失修的屋舍道:“老爷,这流盈轩怎地如此寒酸破败?难道就没有工人来修缮一下吗?”
沈建安总共来这流盈轩才一次,方才又担忧清姿的伤势,倒也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现在经秦氏这么一提醒,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去,才发现确实如此,脸色阴沉下来。
漓凤长公主与沈建安一样也是因为担心清姿伤势,又因是夜里,光线黑暗,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如今经秦氏一提,这才朝四下看去,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很是不悦道:“丞相,八小姐虽是庶女,可也不能这样对刻薄对待了她,若是相府出不起这个钱来修缮房屋,这份钱便由本公主来出吧。”
沈建安怎敢让漓凤公主出钱,内宅之事他一直交给陈氏打理,却没想到她自私刻薄到这种地步,竟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一下。“公主这话真是折煞老臣了,这内宅之事一向是由夫人打理,兴许是忘了,呆会老臣便去提醒一下,明日便叫人过来将这里整新一番。”沈建安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立刻圆说道。
漓凤公主只是冷哼一声,踏下台阶走到沈建安面前道:“丞相最好记得今日这话,明天本公主再来探望八小姐。”
这话明摆着就是告诉沈建安最好别敷衍她,也同时告诉了沈建安,她对清姿的重视。
沈建安连连点头应道。
秦氏见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走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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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鸣宫里,轩辕潋滟梳洗过后,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照出她那满是怨恨之色的脸庞,陡然令偌大的宫殿也充满了阴森恐怖之气。
俪淑妃在端文帝回宫之后便立刻被召了过去,待受了一顿严厉训斥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宫殿。
进了内殿,便见轩辕潋滟这幅神情,不由心惊肉跳,但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又是伤心又是懊悔。
“滟儿,你告诉母妃,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然不会相信轩辕潋滟回来时的那套说辞,先不说薛扬本是要迎娶清姿过门的,便是自己女儿那骄纵蛮横的性子,又是公主的尊贵身份,薛扬万万是不敢招惹的,又怎会干出下药迷jian之事?这其中定有蹊跷。
其实当时在望江楼的时候,端文帝也被轩辕潋滟和沈悠莲一应一和的话给说服了,可是回宫的路上再稍加深思,便发出了这其中诸多漏洞,只是事情既已发生,薛扬也被长乐公主杀死了,加之这样一桩丑闻,若是深究,只会令皇家蒙羞,只能是不再追查,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不追查并不代表皇帝就放过了轩辕潋滟,一个不知廉耻,又失了贞洁的公主,在皇宫这个永远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地方,已被皇帝看作是一颗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了。
无利用价值,自然她的存活对皇帝来说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若不是方才俪淑妃磕头哭求,他早已让宫人赐下一条白凌,让轩辕潋滟以死谢罪了。
只是,轩辕潋滟根本不知悔改,心里充满了对清姿和顾连城的恨意,脑子里全都是各种报复的念头控制着她的心智。
听到俪淑妃如此一问,她眼中的恨意越发强烈,咬牙森森道:“都是沈清姿这个贱人使的诡计,母妃,我要杀了她,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
话间,她紧紧捏成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刺破皮肤,血珠从手中流了出来,滴落在光亮可鉴的地面上,殿内弥漫着一股阴森怨毒的诡异气氛,看俪淑妃眼皮直跳,毛骨悚然。
自从上次在相府女儿服毒想要陷害清姿,又有后面玉扳指突然丢失一事,她回宫后曾细想那件事,怀疑当初定是女儿为了陷害清姿而故意与沈悠莲联手做下的那件事情,只是后来为何那个玉扳指会从沈悠莲床底下找到,她是无从所知,但她已经意识到女儿对清姿的恨意实在太过强烈,强烈到连她这个做母亲都感到害怕。
“滟儿,你是疯了吗?你父皇现在雷霆震怒,若不是母妃方才拼命求情,你现在已经被暗中处死了,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想着报复?”俪淑妃的声音激动,带着怒其不争的失望与痛惜之色。
“母妃,我不管,我就算死也要拖沈清姿下地狱。”轩辕潋滟是恨毒了清姿,恶毒的诅咒道。
俪淑妃气得浑身发抖,用着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扬起手来就朝轩辕潋滟脸上狠狠煽了过去。
这是她第二次动手打自己心爱的女儿,可是做为母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万劫不覆的深地狱。
“母妃,你竟然打我?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以前你甚至舍不得对我说一句重话,可是你现在了沈清姿那个贱人竟然动手打我?我恨你,我恨你们。”
轩辕潋滟已处在崩溃暴怒边缘,经过今日在望江楼之事,内心已极度扭曲变态,她看不到俪淑妃的担忧与害怕,只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别人身上,甚至不顾自己说出的这些话会伤害到一直疼爱她的母亲。
俪淑妃从没有见过女儿会变得如此狂暴凶狠,伤心之余,更多的是担忧与自责。
轩辕潋滟带着对所有人的浓烈恨意冲出了鸾鸣殿,俪淑妃已经被这一幕吓到,浑身颤抖地跌坐在软榻之上,目光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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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盈轩完全静下来之后,顾连城才转身走进了内室。
却见清姿没在床上躺着,反而坐到了桌案后正提笔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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