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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便好,你说过,人活一世简单为上,”卫景离的眼睛眯成一道弯,笑颜逐开在嘴角却并未蔓延进他的眼底,卫景离轻叹一声,“去休息吧,一会可有你忙的呢。” </P>
奚茗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只点了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头看书的卫景离,帘子一挑便出了帐。 </P>
帐外,奚茗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她感到有些微寒,不知是今夜的北风尤其料峭还是因为卫景离方才的眼神所致。奚茗想,等阳光来临的时候,战事就该结束了吧。 </P>
帐内,奚茗甫一离开,卫景离便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奚茗方才站着的地方,就好像她还站在那里似的。他喃喃道:对不起……有些事,他无从选择。 </P>
正如卫景离所言,一时三刻后,安然无恙的张猛领着浑身浴血的一百六十几名伤兵连跑带滚地逃回了军营。 </P>
早早等候的卫景离当即组织起率卫进行伤员的救治,奚茗便是其中一员。瞬时间,整个军营溢满了令人犯呕的血腥味和痛苦难熬的哀嚎声。 </P>
当奚茗真真切切地看到被石块砸得面目模糊的伤兵和他们身上布满的箭洞时,还是忍不住“咝”了一声,近乎本能地抓住了身边久里的胳膊。久里了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没事的。” </P>
“茗儿、老苍,听说了吗,据说安北军压根还没摸到刑戮要塞的墙根下就被守夜的匪贼发现了!谁知道这些匪贼精得很,丝毫不动声色,直到安北军士兵熄灭了照明灯挨到了墙根下才抛石、放箭,啧啧啧,”李葳滑到奚茗和久里中间,不爽道,“不过那个张猛竟然毫发无损,真是……要是我当时在场,必定给他踹到墙根下挫了他的狂气!茗儿你说呢……哎呀,谁踹我!” </P>
正说话的李葳被不知从哪里窜出的持盈一脚踹在屁股上,稳稳当当地摔了个“狗啃泥”。 </P>
“还不快干活!孙先生没来抵戏,安北军的军医简直是个饭桶,你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说大话?!”持盈将怀里的纱布、药罐和膏药一股脑全数扔到还躺在地上的李葳怀中,本就冷傲的容颜此时更加冻若冰霜了,接着转过头对奚茗和久里道,“大哥叫你们过去帮忙,跟我来。”言罢转身,持盈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正揉着奚茗的脑袋安慰她的久里,立时玉颜一红,别过头去,生怕泄露了心底之事。 </P>
如此,整个军营在照顾伤员的忙碌中谨慎地度过了一天。期间刑戮山寨竟然再次偷袭了原本相对富庶的顺义村,而由于有安北军驻守的沈家村虽然距离刑戮山寨侧门最近却免遭袭击。整个军营似乎也陷入了“攻陷刑戮要塞”的怪咒当中,人人都在谈论着该如何突破这道已经矗立了几十年、却一朝被梁丘诩征改为匪贼老窝的固若金汤的城寨。 </P>
奚茗则懒得去想这些累人且暂时无解的问题,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榻上,誓要将这一天一宿照顾伤员的疲惫全数发泄。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