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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油印技术就算是在后世也不太好使,更何况是在三百年前的古代。仅仅用了两天时间科学院就拿出了姜田设计的新型印刷机,可是实际使用之后,所有的人都大摇其头。
若说别的围观人员还不敢质问姜田,可是一同凑热闹的张环就没有这个顾忌:“先生,听您的讲解,学生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是看所印之物,无法成书啊!”
姜田拿起一张成品看了看,还别说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时代没有堪用的蜡纸用来制版,科学院的代替方法就是在桑皮纸上抹油,然后用小刀刻出文字,最后再一张张印刷。可这样一来,不仅成本大为增加,宣纸上印油墨效果也不太好。
“理论是可行的,只是材料限制了发挥,不过我也没指望这玩意能代替活字印刷。”始作俑者的姜田只好给刚刚诞生的油印印刷机下了结论:“在造纸技术有所突破前,该印刷机无用武之地。”
众人心想你这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嘛,其实也不是没有油墨专用纸张,那些传教士带来的圣经很多就是欧洲活字印刷机造出来的,只不过咱们国家缺铜,要不然也用不着研究什么铅活字。
姜田看他们一个个好像有些沮丧,却又不敢公然的嘲笑自己,那失落的表情看上去很好笑:“你们也别丧气,至少这油水不相容的道理我是已经和你们讲明白了,那么利用这个原理还能发明一种印刷技术,你们现在谁能利用学到的知识设想出这种印刷术的大概轮廓?”
院子当中看热闹的人并不只有御教院的学生,还有很多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听到他这么说便知道这个太子少保果然暗藏了一手,可是明明道理很简单,让他们去想象利用如此简单的原理去发明点什么,就有些为难人了。眼看着日上三竿,姜田也不着急揭晓答案,而是拿着这印刷机来讲解一些常见的物理知识,算作是今天的课程。直到有人通报,说是姜府的人送来了午饭这才作罢。
到了下课时间,姜田反到是来了精神:“你们先别着急走,可有人想出了新的印刷术是什么样子?”
姜田的话再次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可是好奇归好奇,自己就是想不出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到了这个时候,姜田也不卖关子了,接过了夕芸递来的食盒,却从里边拿出了两块石头,这两块石头看上去呈青灰色,被切割成书本大小,表面光滑平整。然后姜田找了一只毛笔蘸着失败作品剩余的油墨,在石板上写下了一个“中”字,等油墨稍干,便朝着石板泼了一碗水,水渍很快就渗进了石头之中,反复几次之后,直到石头表面微微有些潮湿,却又不至于湿透纸张,这才拿起笔来继续蘸着油墨沿着原先的字迹描绘一遍,然后拿起一张纸往上边一按,揭下来便印上了一个颠倒的“中”字。后边只需要重复这个工序,就可以无限制的印刷下去,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保持石头的湿润,否则复印的时候再次刷墨很容易就破坏了原有的笔迹。
整个院子里,连学生带研究员们,都对这种匪夷所思的印刷办法瞠目结舌,难怪人家一开始就着重提醒,怎样利用油水不相容的特性。可这么巧妙的办法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呢?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明明这种办法效果高于油印机,成本更是低廉到石头的价格,人家却不愿意告诉给科学院,非要让大家转个弯才知道。
姜田扔下笔然后指着另一块完好的石板朝着假太子说到:“思成,你来在这里画一棵枯树。”
吴远本来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听到姜田分配的任务之后如梦方醒,击掌一叹:“妙哉,先生真乃神人也!”
许多人都看明白了,若说石印技术最大的亮点,就是突破了传统活字印刷的局限,可以随意排版书写,不受活字本身的尺寸限制,当然字体必须是颠倒的。更重要的是可以随便作画拓印出来,节省了传统雕版印刷的复杂工序。吴远也不客气,虽说油墨作画不像水墨那样随性,可是他的功底扎实,画出一棵枯松也不是难事,接着也不用姜田吩咐,自己就按照刚才看到的流程操作起来,直到一张印刷出来的《枯松图》呈现在人们的眼前。若说原先还有人怀疑姜田的能力,可是现在当人们亲眼看见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两种新颖的印刷手段,尤其是石印技术那令人深刻的简便特性,要是再有人敢质疑他的能力,院子里这些人就第一个不答应。
还在兴奋之中的宋懿全然忘记了长幼尊卑,拉着姜田急切的问道:“先生所思所想,学生万不及一,可你是如何想到如此印刷?”
姜田呵呵一笑,他才不敢说这手绝活是在大学艺术社团那里剽窃过来的:“这两天总有石匠来此修葺,看他们用来砌缝之物便是那石灰,而石灰在烧制成白色前,就是这种青灰色的石头,由于质地疏松所以能够吸取水分,再联想到油水之间的关系,此法自然得出。这全是因为我所掌握的物理知识比你们多,故而能突发奇想。”
没人敢反驳姜田的自吹自擂,眼前的事实摆在这里,石匠天天在自己身边敲来敲去,谁注意到了对方用的材料?明明两天前就听说过油水不容的道理,又有谁能联想到如此精妙的设计?难怪圣上二话不说就给自己这个师弟封了个太子少保,原来还是自家师兄弟了解更深,恐怕若不是难以服众有人心生芥蒂,再高的官职也就一并给了。站在人群之中的田虚海只能在心中叹气,此等简便易行的办法若是推广开来,天下间的读书人就都有能力刊行自己的著作。按说这本是儒生们的福音,聪明的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原先读书人之所以高人一等无非就是占着科考的大义、书籍的便利,若是任何人都能自行印书,那么儒家经典必然淹没于山野村夫的各种奇思怪想之中,加之科考的不确定因素,今后儒学若是再想用大义微言、悠悠众口定夺善恶尊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新的印刷术自然有科学院向天子呈报,完成了一天工作的姜田,没有理会那些沉浸在新奇事物中学生们,而是任由其随便的折腾。反正预备的石板就那么几块,玩坏了也就消停了,再说石灰石的价格十分低廉,只是需要石匠细致的打磨一番才能使用,也就不用担心他们过于沉迷。想当初姜田上学的时候,他的启蒙老师就曾经说过:不会玩的学生是庸才,只会玩的学生是蠢才,能在学习中找到乐趣,又能在游戏中学习知识的人,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才。所以他老人家的教育原则就是:该玩的时候就痛痛快快,该学的时候就认认真真,没人指望你能成为天才,但至少不能是蠢才和庸才。后来听说这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被同行和家长联手打压,只得黯然离开了教师岗位。回忆完自己心中的良师,姜田又一次无故早退回到了自己家中。不过他没有时间享受下班的轻松惬意,因为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已经有人正式的提出要离开姜府开辟新生活。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按照先前的承诺,我会给你们一笔安家费的。”姜田也没有多挽留的意思,他一直觉得府中的下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走的人越多越好。
这几个龟奴和仆妇大多是私下里有了夫妻之实,按照过去的规矩,就算他们生下的私生子,也要一辈子成为贱民重复自己祖辈的命运。如今竟然能获得自由,他们岂能不为后人着想,趁着现在老爷没有改变主意,先拿到合法的身份,然后远走高飞,就算这位老爷后悔了,以后也无法将自己抓回来。
俨然成为姜府大管家的心月没有发表意见,前两天姜田交给了她一笔银两,就是应对现在这种情况的。用姜田的话说,他今后要在两个衙门工作,没时间管理府中的事物,而且对倚红楼原来这些人员的了解程度也不如她,所以就将这个重任交给了熟悉内情的人。对于这份信任心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别看她已经将闺名透露给了姜田,可是那家伙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她为心月,而不是代表了更多意义的冯婉香。
另外还有个插曲,原先很多需要接客的姑娘们,多少都有那么个相好的,这几天也有人打探能否赎人,可能是刘宝铠和田虚海铩羽而归让很多人打了退堂鼓,所以这些人没敢麻烦姜田,只是私下里向府中下人们询问内情。冯婉香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灵机一动,让人放出风去,只要不是老爷看上的姑娘,自然可以赎走,但是这也算是姜府将姑娘嫁出门去,就算没有三媒六聘也要有份彩礼,数额就象征性的收取一百两好了。这个价码刚好是姜田送出的安家费整整五倍,对于那些能光顾倚红楼的人来说,绝对算不上高价。就算真的有人出不起这个价钱,若是姑娘愿意也不会阻碍人家的好事,只是那安家费就没有了。此举不仅节省了大笔开支,反而还有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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