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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哭累了,骂够了才说:“冤家呀!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现在还是先弄清他是人,是妖再说吧。”
我心虚的问:“怎么才能弄清呀?我问过他,他什么都不说!”
母亲想了半天才说:“这事哪能由他!这样办,我先把东面的这只箱子腾空。今晚他来了以后,你就像以前一样,先稳住他。等到他睡熟后,你在悄悄的起来,把他的衣服全锁进箱子里,把钥匙从后窗扔进下面的荷池里。天亮后我们就会知道个大概了。”
我点头应下,就照办了。那天早晨当他起身穿衣要走的时候,找不到了衣服,立刻急得原地乱转起来。最后实在无奈了,才推醒假睡的我,寻问。我只有继续装糊涂。最后他都跪下哀求了。我心里虽然不忍,也只有继续把糊涂装下去------
后来,在一阵紧过一阵的鸡鸣声中他终于忍耐不住急了,露出了凶相。我的心里不由紧张、害怕起来。恰在此时父母破门而入,他吓得从后窗跳出逃走。
天亮后,我们打开箱子一看:哪里是什么衣服,而是满满一箱公鸡毛。我们一家三口都傻了。我更是羞愧难当!很久,很久后,父母无言的走了——
中午,小丫头给我端来了香喷喷的午饭。格外高兴的的说:“小姐!给你说个新鲜事:今天早上呀,我们家的大公鸡没打鸣。老员外就去看看,原来他也没有来吃食。老员外以为丢了,就叫两个家院去找找看——
后来呀,还是在鸡圈里找到了它。可是怎么轰它,它都不出来。后来喊去几个人,才一起把它从鸡圈里弄出来------
小姐你猜猜怎么着,他竟光溜溜的浑身一根毛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的,它身上的毛都到哪去了?它一直都把头勾在肚子下面,想找犄角旮旯钻。大家都被他逗的笑着说‘你们看看,这个扁毛畜生,它也知道羞耻。’
后来,老员外说:‘这鸡都这样了,留着也没用了,就送厨房杀了吧。’等大家抓住后,才看清:它就这么光着,也比人家带毛的公鸡还要大。厨房的大师傅们也都说:‘做了一辈子的鸡鸭,可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公鸡,怕是要有十几斤了吧!’先头还说:‘这可真是一只老公鸡呀!用柴火整整烀了一上午,加了三遍水才烀烂。烀的是前面满院子都是扑鼻的鸡肉香------
小姐!你看我没瞎说吧?一只鸡腿就这么一大碗,那个大鸡爪,我还没带来。你闻闻,多香啊。你在这慢慢吃。我也要去尝尝了。”
嘴里说着,就忙不迭的跑了。
我哪里能吃的下去?丫头走后,我就在假山旁边刨了一个坑,把它和鸡毛倒在一起埋了。
后来,母亲暗地里托人帮我打了胎。
我自己虽然满心的不愿意,可也不敢说出来。你想呀,自己已经做下了这么大的错事,父母竟然没有责罚,已经是超出了常情,我哪敢再吐半个不字。
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还是开导我说:“孩子!做女人难呀。一步错,就会步步都赶不上,影响一辈子的生活。我们可不能再犯糊涂,再错下去了!
何况——它出世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你千万不能再有什么别的想法了。等养好身体后,我们一切从头再来吧?好在是我们这深宅大院的,也透不出风去,就我们的家底,还有你的模样,咱们还是不愁找个不错的人家的------”
事情过去后,我的身体慢慢的就复原了,可是满脑子还是以前和他在一起时得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间直搅得我心烦意乱,无法摆脱。唉!真是理好通,情难忘呀!后来,常常的就是不由的暗自伤心流泪,实在心痛难忍了,就到埋它羽毛的地方转转。每次去远远都会看到他身材依旧,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可是等过去拉他,竟是旁边的那蓬翠竹了——
就这么一天天的熬下去,不觉已是寒风侵骨,落叶飘零的时节了。别人都是欢天喜地,而我老是觉得,自己仿佛就是枝头那为数不多的枯叶,随时就要随风飘零,不知落向何方——
又是一个月圆夜,不由的望月感叹,难成眠。可叹我这短短的人生,竟然如此的残缺再难圆。想的实在心痛就不由的披衣下楼到园里转转。远远的就看到一只大狗已经跑开了它的羽毛在嚼食着。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花池上的半块砖,凑到它背后才用尽全力的砸了下去。想不到竟然那么巧,擦着它的后脑勺就打在了它的脖子上。
它‘嗷’的一声,窜起来就跑。跑到院墙下,一跃就上了墙顶。回头看看,见我没追,就猴在墙头上说:“乖乖!眼看过年了,还是没躲掉这一砖头——
我以为这里就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姐,会没事的。想不到,你也打的这么准,这么很。找遍了这里,都没有石头才放心了;乖乖,怎么忘了这里还有砖头!唉!天意难违呀!”
咋一听到,这野兽吐人言,我吓得是一头栽倒地上,绝气而亡。
一缕孤魂飘荡而出,四处游荡了很久,最后才在这鬼谷里落下了脚。
说完深施一礼:“狗兄!对不起!恕小女子年幼无知,少见多怪,冒犯仙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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