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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颂安常说谈宁的那双眼睛是21世纪最大的骗局,因为瞳色浅,迎着光有种朦胧感,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双含情目,实则是无底寒冰深窖。
因为林颂安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勾搭在一起快半个月了,谈宁都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还是第一次做完,谈宁要收钱,才勉为其难地加上了林颂安的微信,在林颂安的耳提面命下,备注了林颂安三个字,好像极不情愿一样。
“真坏啊。”
林颂安捏着谈宁的脸,咬了咬他的鼻尖和下巴,然后躺在他身上。
思绪回到六月份潮热的车里。
alpha终于发泄完旺盛的精力,谈宁平复着呼吸,抓着车门的手卸了力气,软趴趴地放在林颂安的肩膀上,推了推,又放弃。
谈宁无奈道:“好重,起来。”
“这一个月,你都没想过主动联系我吗?”林颂安指尖绕着谈宁的头发打转。
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
谈宁刚要开口,林颂安就自嘲道:“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会反问我,联系你做什么?”
谈宁眼神无辜地看着他。
林颂安又咬了他一口。
太黏糊了,谈宁不喜欢贴得这么紧,心脏都被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可林颂安还在细细密密地亲他,偶尔吻他的唇。
“谈宁,”林颂安很少直接喊他的名字,谈宁抬眸看他,林颂安眼神灼热,意犹未尽地抿了抿谈宁的唇,然后问:“你什么时候能主动亲我?”
谈宁皱起眉头,林颂安轻笑。
逗谈宁要点到为止。
谈宁可比猫凶多了,猫挠人最多打几针疫苗,谈宁若是气到挠人,那林颂安的易感期可就没人帮着解决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略过这个突兀的问题,林颂安起身,谈宁跟着他坐起来。
林颂安车上的湿纸巾几乎都是被谈宁用掉的。
几分钟后,谈宁一身清爽地坐在后座,宽大的卫衣遮着腿根,边发呆,恢复精力。
林颂安倒是很快就穿戴整齐,和谈宁差不多的坐姿,倚着另一边车窗,只是他把谈宁又细又直的长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很不老实地把玩着谈宁的脚踝,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随意道:“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培训基地?你不是不在乎这些课外学分的吗?”
“出国。”
“什么?”林颂安抬高了音量。
“可以公费出国。”
林颂安不解,“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保研还是出国,还是去红圈所工作?”
谈宁不回答。
很奇怪,谈宁看起来应该是一个计划很明确的人,他有着精细的日程表,并严格地履行,他认真对待每一门课,课外时间全部用来兼职。但和他相处一年多了,林颂安突然觉得,他对谈宁好像有些误解。
如果林颂安之前坚信谈宁之后会选择升学这条道路,但谈宁“纡尊降贵”加入培训基地的事,又让他顿生迷惑。
林颂安问:“你决定出国了?”
“没有,但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争取一下。”
“你想好毕业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谈宁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拨动一下才勉强走两圈的旧钟表,因为林颂安的提问,他才开始缓慢思考,许久之后,说:“都可以。”
“什么叫都可以?”
“还有两年,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算有规划,以后也可能有变数。再说了,我的规划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颂安的手倏然握紧,谈宁痛到下意识缩回脚,可林颂安握住不放。
车内温度陡降。
林颂安的表情明显变冷,眼眸掠过一丝愤怒,他拧眉望着谈宁:“你非要说这种话刺激我?”
谈宁想要逃,可林颂安轻易按住他的腰,整个人覆住他,如同一片阴翳袭来,谈宁逃无可逃。林颂安一只手捏住谈宁的下巴,手背青筋暴起,他强迫谈宁和他对视,质问道:“你非要让我不舒服,你才舒服,是吗?”
谈宁摇头,“我没有。”
他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林颂安突然意识到,原来是他在越过边界,而谈宁一直恪尽职守,没有错处。
每次他一发消息,谈宁就会来,来了之后一声不吭,任他抱任他亲,明知alpha易感期有多暴虐也任他欺负,没有怨言。这样看,谈宁的确有资格问一句:“所以呢?”
所以呢,没有所以。
就像谈宁说的,就算有规划,以后也可能有变数,也许及时行乐才是万全之策。
林颂安慢慢放开谈宁,下了车。
关车门时咣当一声巨响,谈宁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四周,幸好深夜的停车场空无一人。
谈宁慢吞吞地穿好裤子,如往常一样,从车座缝里找到皮筋,以指作梳,扎起一半的头发,然后收拾好书包,从车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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