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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青坐马车直奔悦来客栈。
心中暗想:沈醉虽言语不多,样貌俊美,但毕竟是男子,怎可与哥哥永结同好。况且沈醉此刻与那通天教关系紧密,不知其目的,更不知其善恶,哥哥便已经一往情深,可如何是好。
郑天青向掌柜问了房间,得知他们已经回来了,径直奔向沈醉的房间。
敲了敲门,沈醉问:“谁?”
“是我,郑天青。”
不一会,门开了。沈醉把她让进屋里,郑天河坐在桌边,见她来了,招呼她坐下。
“我出去走走,你们谈。”沈醉说完,带上门离开。
“哥。”郑天青开口,有许多话想说,许多问题想问,但是真正见到他,张开嘴却只叫的出这一个字。
“天青,你能理解我吗?”郑天河抬头看她,眼眶是红的。他没有太多的语气,更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句。
“我不知道。”郑天青低声道。
“你是不能理解的罢,”郑天河转眼向别处,“这世上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他继续自言自语:“但你知道情之所至,一往而深吗?我对他就是这样,跟他在一起,特别快乐,快乐到让我忘了性别和其他。一生能遇到这样的人不容易,我不想错过。”
她还是不说话。
“我知道,我给郑家丢脸,污了门楣。我也能娶妻生子,做着生意,此生不再见他。”他突然哽住,“但是那样的日子,我想想就可怕。就像原本日子是彩色的,没了他就成了黑白的,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不想每天做世人认为该做的,看似幸福,实际活得像副躯壳。这样的人生,想想就可怕。”
“我懂了。”郑天青应了一句,复又像是怕他听不见似的,提高音量:“我明白的。”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郑天河摸摸她的头。
“哥,沈醉这个人你了解吗?”说出口,却又觉得这句话很傻,加了一句:“还有通天教。”
郑天河道:“我知道,你肯定疑惑。但是事情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通天教虽然神秘,但不是邪教。这一点我敢肯定。天青,江湖险恶,你要多多小心。”
郑天青点头,道:“哥哥,你这次闯祸不小,叔叔,婶母估计要过一阵才能原谅你,你有什么打算?”
郑天河微叹一口气,道:“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以后要怎么过。”
话音刚落,一支树枝“咻”的一声从窗外飞入,噗嗤一声,入墙,还钉着一张纸。
郑天青一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郑天河上前取下树枝,拿下那张纸,看了一眼,复又揉成一团。
“他走了。”他声音低沉,“他让我回家。呵,我都已经如此了,是决计不会回头了。”
郑天青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要去西域找他。”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什么情况,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郑天青看他脸上淡然,无风无浪。知道多说无益,从怀里掏出沈醉给她的牌子道:“哥哥,这是通天教的至宝,他给了我,你拿着,此去道远路长,有它也可备不时之需。”
郑天河见她如此,笑道:“你哥我又不是第一天闯江湖,这东西对我并无大用,你就好好收着吧。”让她收起来,又道:“今后无论何事,你要跟紧苏澈。虽然这次被他黑了,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开始了,有他在身旁总是万无一失的。”
“嗯。我知道了。”郑天青关切地看他,“哥哥你不怪他就好。”
郑天河道:“你的小心思哥哥还是看的出来的,唐碧海那小子是没戏了。”
“哥~”郑天青娇嗔。
“好了,天青,天色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郑天青起身,郑天河送她出门。
“我爹娘还要麻烦你们照顾了。”郑天河对她说,“我人生就任性这一次,连累你受累。”
“哥,别这么说,家里有我,你放心。”说完,冲入郑天河怀里,闷闷道:“哥哥,千万保重啊。”
郑天河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也是。”
郑天青往悦来客栈外走,心中郁闷。短短一天,太多的变化,搞得她一时还无法消化。
到了客栈门口,彩月正等她。她刚想问马车在哪,发现苏澈正站在另一边,月光照在他身上,清清冷冷,依旧风采迷人。
彩月对她耳语:“苏公子在这儿等了有一会儿了。”
郑天青应了一声,转身走过去,问:“苏公子,等人吗?”
他低头看她,道:“在等你。一起走走吗?我送你回去。”
郑天青低头应道:“好。”
她让彩月先回去,随着苏澈向湖边走去。
两人并肩走在湖边,初春的夜晚,凉意还没消散。湖边清风习习,大片的荷叶,荷花连花苞都还没有,但仍有阵阵清香。吹的两人衣袂飘飘,不时拍打在一起,窸窸窣窣,却没人说话。
良久,两人停下看河边的灯影,郑天青开口了:“你早就知道吗?”
“嗯。”
“你怎么看?”
“没有看法。”
“没有看法?”她转头问他。
“情之一事,在于双方。又何必在乎旁人呢。”他回望她。
他的眼眸很深,很深,但是虹膜流彩,比星星还亮。她有些失神,这样看着他,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时间就这样停住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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