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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邬落下一个身位,和落在后面的我一起同行:“陌桑上仙是殿下先去的师傅,曾经是四海之主,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5500年前羽化,说起来,和鸟族也有莫大的渊源,他是先代凤神玉碎上仙的师兄,殿下很尊敬陌桑上仙,所以仙子提出这个名字,才会伤心。”
我迈着小短腿听着这个很是遥远的故事。
“源邬仙官,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玉碎先王去了之后陌桑上仙伤心不已,也跟着去了呢?”我掐指算了算时间,一个是6000年去的,另一个则是苦苦挣扎了500年,发现没有她的世界实在是了无生趣,于是便也羽化随着她而去?人间各式各样的折子戏在我脑海中飞快地闪现,然后,我东拼西凑地写出了一个故事,哈哈,我真是聪慧,连这般隐秘的事业被我猜中了七八分,看来今后还能去人间,靠写戏剧为生。
不知为何在前方迈着大步走着的君霖竟然站在我身前不远的地方,黑着一张脸,抬起手便在我头上用扇子重重地弹了一下。
源邬仙官的脸也僵硬了不少,变得成了青色。
“源邬,吩咐下去,以后不准掬水打开观尘镜。”君霖复又转过身,一步一顿地往前走。
我原本高挺的胸瞬间萎顿了下去,没有了观尘镜,这漫长的岁月该如何打发?
百无聊赖地待在紫宸宫,下午的时光显得格外地冗长,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周公在耳边谆谆善诱,在召唤我去往另一个极乐世界,那里有芙蓉酥,有揽芳阁,有惨绿少年,有闭花羞月,有恋恋的红尘,更重要的是,在那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指唤君霖这厮为我干任何事,比如,现在:
“小妖,你把这墨研一研,本上仙要用。”
“小妖,你来读一读这鬼画符般的经书,要是一盏茶后没有尽数背出来,今天就去扫茅厕。”自然,梦中的君霖连十分之一都不曾背出,我自是乐颠颠地指唤他去人间的茅厕挑粪桶然后去浇灌花花草草。
原本熏着龙涎香的衣服被臭烘烘的味道覆盖过,那些个平时仰慕他的仙子都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远远地驾着云逃遁,那样子,比月宫中嫦娥姐姐的小兔子都逃得快上不知道几倍,全然没有之前见到他便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
我翘着二郎腿,源邬在替我垂着腿,一下一下的,轻重正好,捻一颗水灵灵的葡萄,放入嘴巴,蜜一般甜的汁水在舌尖打转,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我疼得从梦中惊醒,陌桑蜷着尾巴,躲在我的怀中,睡得正香,蓬松的尾巴扫到我的脸上,“阿切。”我揉了揉鼻子。
“掬水,碧烟仙子候在宫门口,说是要找你。”
这一句话,成功地拍飞了爬满身躯的瞌睡虫。
我一把站起身,动作幅度有些大,惊醒了睡在我怀里的陌桑。
“这可如何是好?”我急得团团转,我还没有想好对策,我还没有准备好爱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碧烟仙子,爱的可是君霖,折子戏中她爱着他,然而他却爱着另一个她的种种场景一起跑到我脑海中,青衣的水袖呼啦呼啦地转动,甩、掸、拨、勾、挑、抖、打、扬、撑、冲轮番上阵,嬉笑怒骂齐齐迸发,如千万头野马奔过草原,踏平农舍。
估摸我脸上呈现了许多表情,变幻了赤橙黄绿青蓝紫,陌桑跳上我的肩头,轻轻地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脸。
顺势,脑海中的魑魅魍魉平静了下去,我只看见了黄橙橙的宫殿,黄色的风帘,还有镀金的匾额。
顺了顺了衣角,期期艾艾地走到门口,看见碧烟俏丽在门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迎着风,风吹起衣玦,如同莲花台上的妖姬。
“掬水仙子,怎么样怎么样?”她急急地拉着我的手。
肌肤之亲,肌肤之亲,“轰”地血液加速,齐齐辗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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