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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时,我才施施然从床上起来,因着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踩了何等的狗屎运,或者是君霖中了何等的魔怔,竟然免了我一大早端着水去服侍他洗漱,我便乐得清闲,偷得一个好眠。正洗着脸,却听见繆儿一步三颤地跑过来,抓着韶欢的手,急切地说:“韶欢,韶欢,长公主回来了!”
我一愣:“长公主?是哪一个长公主?”
“这四荒八合还有几个长公主,自然是栎斈长公主了。”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乡下人。
我的心下却是一惊,手中绞着的帕子毫无征兆地掉入到了脸盆中,溅起一蓬蓬的水花来,散在纱衣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恨意,一阵接着一阵,而且一阵比一阵强烈,吞噬着我的神识,我看着自己紧紧篡着的手,长长的指甲抵——着掌心中的肉,生疼,然而那疼——痛感却是半分也比不上心中滴血的感伤。
“玉碎,加洛心头上的人是我,父王已经指婚了,所以你就不要再肖想可以穿上嫁衣对着四荒八合与他叩首了,若是你乖乖地自动让出,没准本公主一高兴,还能让你讨得本公主的一杯喜酒。”一个黄衫女子飞扬跋扈地俏丽在红衣女子的面前,神色得意洋洋,嘴角含着讥诮之色。
“不,不可能,洛郎不可能爱上你的。”一个凄凄的女音极力在否认,声线抖动地厉害。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黄衫女子挽上衣袖,露出一截皓腕,“你看。”如霜如雪般的胳膊外侧除了一片白色还是白色,朱砂般的小圆点已经消失了。
“玉碎,倘若加洛爱着你,又怎会和我……”黄衫女子莫了莫一处肌肤,不久之前,那里正有嫣红的一点守宫砂,她轻叹了一声,“原本我怕你会伤心,所以不想对你说,谁知,你竟是如此地固执,玉碎,你可不能怪我。”棕色的瞳孔流转着狡黠之色,却是带着恨意的。
“哈哈哈……”红衣女子狂笑起来,“原来,这便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吗?加洛,加洛,你好,很好!”声音凄切,如同阿鼻地狱来的罗刹,衣衫猎猎,翻飞在修竹林中,刹那间,狂风骤起,飞沙走石,翠绿的竹子都被刮弯了腰肢,绿色的竹叶漫天飞扬,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但凡被割上了,便能渗出血丝。
“玉碎,你大胆,竟然敢这么对我!”黄衫女子慌忙地用衣袖遮掩着砂石,尽量避免被竹叶碰到,她如一叶孤舟飘飘荡荡行驶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势力单薄,无力地与大风大浪抗争,“玉碎,你快住手,若是让母后知晓了,必定将你锁入镇神塔,打散你的原元神,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黄衫女子的声音凄厉,然而却是被大风给挂得支离破碎。
玉碎却是不管不顾地长啸着,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悲伤都嘶——吼出来,翠竹被刮断了腰,半截径直掉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红衣女子的头,然而她却视如罔闻。
“玉碎,我在这儿,”一双手抱住她的身子,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拂着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念着,“玉碎,是师兄,是师兄,不怕,不怕,我总归是在你身边的。”
“师……兄?”她抬起一张早已是梨花落雨的脸,眼神弥蒙,失了焦距。漫天的砂石偃旗息鼓,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男子一翻衣袖,修竹林复又恢复一派清明,那截断竹也被嫁接了上去,还是苍翠欲滴的样子,好像之前恐怖如人间修罗场的景象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鸟儿啾啾,蝴蝶翩翩。
男子轻轻叹了一声:“对,我是傅陌桑,是凤凰玉碎的师兄。”
红衣女子靠在他的肩头,眉角眼梢是说不尽的疲倦,大红的衣袍下垂,就像是一只收了翅膀的凤凰栖息在梧桐枝上。
“长公主,幽竹林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碎也不是你该打扰的人,还请公主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鸟族并不欢迎你。”冷涩的男音响起,在下逐客令。
“傅陌桑,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本公主是何人吗?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换衫女子一跺脚,气恼地叫唤,云鬓早已被吹乱,金步摇斜斜地挂在一缕乌发之上,旁边还有两枚凋零的竹叶,原本俏白的脸也因为沾染上了泥沙而变得污浊不堪,衣衫也是黑黢黢的一片,活像是一个街头流浪的乞丐。
“自然知道你是天帝与天后的长女,是天界的长公主,是未来太子殿下的长姐,可是就算现在天帝与天后在这里,我傅陌桑还是那句话,倘若公主你还没有听懂,我便再重复一次也无妨,幽竹林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玉碎也不是你该打扰的人,还请公主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鸟族并不欢迎你,还有,四海从今以后,也不再欢迎你,还望长公主不要再屈尊降贵去东南西北海了。”
“你……”黄衫女子指着男子的鼻尖,“好你个傅陌桑,待我禀明了父王母后,再来和你算一算这笔账,我们走着瞧!”她一甩袖,正想要抬步走开,却又转过头,甜甜地笑了一下,“不过,傅陌桑,你再怎么爱玉碎,也没有用,别忘了,她喜欢的可是加洛。”声音却是阴暗的,趁着她那一副行头,如同鬼魅,她捏了一个诀,“倏忽”便消失不见。
“掬水,掬水,你怎么了?”繆儿担心地推了推我的身子。
我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中了魔怔,可是,这画面又怎么会如此鲜活,好像就蛰伏在我脑海中,是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我……很好啊,一点事都没有。”还顺便挤了个笑容出来。
“那就好,刚刚看着你怪怪的,好像要一拳头打过来一样。”繆儿仙子捏起我的脸,仔细地瞧上了一番,待确认我真的没有事后,才呼了一口气。
“有吗?我明明那么良善!”我对着她掬起一朵花。
结果我只收到繆儿给我抛过来的两枚硕大的白眼球。
我好像刚刚真的有一种想要一拳头把那个长公主脸打扁的冲动,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地吐出,平复着略显激动的心情。
最近是不是中了魔障?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画面突兀地跑进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