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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盛锦勉强睁开眼,头还是昏沉,空气中不熟悉的味道和被无法移动的禁锢感让她警觉起来。
怀中人轻微的动作令奚琲湛长长出了口气,终于无事了。
“醒了?”奚琲湛声音里都带着愉悦。
苏盛锦立时瞪圆了眼,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忘了所有的反应,只是呆呆仰头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她认识,奚琲湛。
眼下的状况,惠嫔,也就是奚琲湛的姨娘死了,她来奔丧,可如今她为什么被奚琲湛抱在怀里?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名节。
苏盛锦终于回过神,下意识地便想尖叫,无奈她才刚刚有了这个念头,嘴巴就被奚琲湛的手掩住。苏盛锦拳脚并用朝奚琲湛踢打过去,只听他闷哼一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瞪着她。
苏盛锦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冒着火。
奚琲湛的眼睛里也冒着火,要把人烧化了似的,这样的眼神苏盛锦见过——在给奚景恒用药后见过,所以苏盛锦怕了。
“你要是喊,我不介意明目张胆夺臣妻。”奚琲湛看出她害怕,故意似的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耳边温热的风吓得苏盛锦半点不敢动。她使劲摇头,这么一番折腾她的脑筋已经十分清楚,她不会喊,喊出去吃亏的只能是她,奚琲湛是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人自会认为是她不甘寂寞又或是攀龙附凤来勾引他的,到时候她恐怕唯有死路可走了。
她不想死,她这么年轻,她不想死。
“摇头是不听话还是不喊?”奚琲湛似乎十分满意她的动作,声音里又带了笑意。
嘴被掩着,苏盛锦说不出话。
“乖苏二,如果不喊了就眨一下眼睛。”奚琲湛轻声道。
苏盛锦依言眨了眨眼。
“好,我就知道苏二最识时务……”奚琲湛松了手却仍抱着她不动,仍旧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不过你瞧,马上就有太监来请去到奉安殿了了,若是迟了恐被人怀疑,这样吧,下一次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苏盛锦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一言不发只用手推他,奚琲湛顺着她的力道松开了手,苏盛锦默不作声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嘴唇紧紧咬着,因太过用力咬出了两粒血珠。
血珠刺眼地提醒着他苏盛锦是在如何用力地压抑着,这让奚琲湛很是心疼,一边说着:“我什么都没干……”一边伸手想去擦去血珠冷不防被整理好头发的苏盛锦狠狠一个耳光掴来,那力道一沾到脸上奚琲湛便知道她是用尽了全力的。
“奚琲湛,你这个混蛋。”从牙缝里挤出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用力,好像顺便这些字深深的烙在心上一样。苏盛锦说完,撩开帘子穿鞋步子有些不稳的出去了。
她甚至不敢开口唤晏璃,生怕别人瞧出什么。
晏璃不在外面,她拿出的自鸣钟放在桌上正慢慢走着,谢氏歇着的东间里传出轻微声响,好像是谢氏起来了。
苏盛锦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生怕留下什么痕迹。没一会儿谢氏果然出来,见只有苏盛锦一人坐等便有些纳闷,正要开口问,晏璃从外进来,手上端着个木托盘,上头摆着个漂亮的陶壶并两个精致陶碗。
见她们二人已起来便笑着说:“算计着两位主子起来的时辰去端了些冰镇梅子汤,去去热气。”
谢氏夸晏璃伶俐,苏盛锦却蛾眉轻蹙,淡扫正稳稳给她们盛汤的晏璃一眼,心里有了怀疑。大内禁宫,伺候主子舒服这种事一向最妥帖,何须她王府下人亲去要什么东西?
匆匆喝着汤,谢氏又说了句: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肚子又?
苏盛锦手微微一颤,胡乱点了点头,也不说是或不是,谢氏便宽慰她两句。
总算喝完了梅子汤,也快到时间,苏盛锦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与谢氏离开了杏花阁。
这厢,奚琲湛一边摸着火辣辣的脸一边想着苏盛锦的模样,元宝说的没错,只要父皇活着就不会让霍太后和苏盛锦回霍国,苏盛锦等于守寡,再者,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处境么?既然奚景恒那个混帐并不珍惜,他又何必再把苏盛锦还给他受尽委屈?他奚琲湛从来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这些事,只要苏盛锦点头,担什么骂名他都不在乎。
虽如此想,可奚琲湛也明白,要苏盛锦点头恐怕比让奚景恒回头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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