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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还刚刚有些褪去,东方的天际慢慢地浮现出一丝光亮。码头上的船员、挑夫都已早早地起床,开始为一天的劳作作好准备。
随着太阳的光芒越吐越亮,整个码头开始热闹起来了。叫卖声、吆喝声、打招呼声,此起彼伏,为码头注入了鲜活的活力。
这时,从远处慢慢地驶来了一艘巨船。船帆已破败不堪,如撕裂的布条一样垂挂在断裂的桅杆上;整个船身也是伤痕累累,就像一个遍体鳞伤的伤员一样,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回到了家乡的港湾。
船头上站着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正是顾府的一家之主顾之仕。因经常出海的缘故,他的肤色有微微的古铜色;海风将他脸上的线条刻画得十分硬朗,平白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他身上所穿的冷月轩的成衣,此时已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衣服的下摆和右臂处也已破损;特别是衣服的右臂处,长长的裂口周围还有着斑斑的血迹。
他的身后,站着他的长随常彦。再后面,站着的是跟随此次出海的船员。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和他的衣服一样,撕裂了;甚至有几个,身上就随意地披了块布料而已。
每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已,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刚毅的神色。此刻,当大家站着船头,看到越来越近的港湾时,终于抑制不住劫后余生的喜庆,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随着船慢慢地驶近码头,岸上的人们开始注意到了这艘船。这是怎样的一艘船啊?所有的人都觉得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破败的船只过。这还能算是船吗?船帆是撕裂的、桅杆是断裂的;整个船身,没有一丝坚固不可摧的感觉,就像随时会散架一样,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惊。
慢着!这样大的一艘船,也只有京城首富顾府才会拥有,也才有资本能够拥有。可是,现在?紧接着,岸上一些眼神好的挑夫,又眼尖地发现这确实是顾府的船——在船身左右侧面,本来都用白漆所写的硕大的“顾”字,现在虽然已经斑驳得不像一个字了;但如果仔细辨别,还是能依稀认出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岸上的人们开始渐渐地沉默了,叫卖声、吆喝声,都渐渐地停了下来。人们只是定定地望着那艘巨船,看着它慢慢地、努力地越驶越近。
岸上是悄无声息,在黎明的码头上出现这样的场景不免让人觉得诡异;可是,慢慢地,岸上的人们开始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欢呼的声音。是的,这是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随着巨船的驶近而越来越清晰。是的,这一阵阵的欢呼声是从船上传过来的。
于是,岸上也慢慢地开始热闹了、沸腾了,三三两两的说话声逐渐地连成了一片,再逐渐地连成了更大的一片。议论的、怀疑的、猜测的、焦急的……林林总总,越聚越多。
虽然,人们在心里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疑惑;虽然,作为经常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人,此刻的情景已揭示了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但在这一刻,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心底的疑惑直白地宣泄于口,只是都聚集在码头上等着巨船的安全入港。
巨船终于靠近了。在岸上众人的目光中,船头慢慢改变了方向,然后顶着水流,终于平稳安全地靠岸了,众人才都轻轻地嘘出了一口气。
巨船靠岸,只见船上的船员抛锚将船固定好,然后放下跳板。这时,码头上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刚才的纷纷议论此时倒是慢慢隐去,人群在耐心地等待着船上众人的出现。
这时,只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家都纷纷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从街的尽头一匹白马正飞驰而来。待快到众人面前时马背上的人才猛地“吁”地一下勒住马缰绳,马刚停下他已一个翻身从马背上纵下。
只见他拔腿朝大船上跑去,人群中已有人认出他正是顾府的大少爷顾浩曦。
这时,已有人顺着跳板缓缓从船上走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顾府的一家之主顾之仕。
顾浩曦猛地看见自己父亲的模样,惊得一下子收住了脚步;仅仅过了片刻,他便冲上跳板,一下子冲到了顾之仕面前。一把抱住顾之仕,颤声喊到:“爹!”
顾之仕看见自己的大儿子,心中也是心潮澎湃起伏。特别是刚才顾浩曦所喊的那声“爹”,更是让他深深体会到了亲人间血浓于水的亲情。
从他的记忆中,顾浩曦还是在极为年幼的时候叫过自己“爹”;自打顾浩曦懂事开始,就一直尊称自己为“父亲”。刚才,这个孩子一定是被自己的情形给吓到了,才会真情流露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这一声“爹”的。
顾之仕不禁安慰地拍拍顾浩曦的肩膀,说:“爹没事。”
顾浩曦张了张嘴,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心疼地看着父亲身上那破烂的衣服。顾之仕感动之余,却也只是再次拍了拍拍顾浩曦的肩膀,说:“爹没事,我们回家。”
“嗯,爹。我们先回家。”顾浩曦坚定地朝父亲点了一下头,随后收敛了情绪,平静地将事先已作好的安排又向众人复述了一遍。顾之仕看着大儿子安排事情井井有条,不由感到十分欣慰。
这时,福贵和文笔也都赶到了。
等顾浩曦将事情全部安排好后,不顾顾之仕的反对,执意要求父亲乘坐轿子回府。顾之仕也感到身子确实疲软,便不再坚持。只是,他不愿意回府,而是想先去别院梳洗一番。顾浩曦骑上白马,跟随着轿子一起回别院。
随着出海的船员也都回家休整去了,顾府所雇挑夫在福贵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将船上的木料、货物等装好车,随后也运往顾府的别院。常彦还想留下来帮忙,被福贵给劝回去了。文笔自回府向老夫人和夫人禀告老爷已回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