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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礼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十数息间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四角阵法节点,各自插入一柄普通灵器。
做完这一步,他竟又回到向苼身边,口中轻喝:“爆!”
四角应声炸裂,整个药园轰然一震。
激斗中的四人立刻有所感应,不约而同停手。
向苼看着眼前一幕,抿紧嘴唇,一颗心止不住下沉。
向文礼这只老狐狸,比她想象中冷静太多,到这个时候竟还打着让别人探路的心思。
计划落空,药园阵破后,她的处境势必更加凶险。
然而事已至此,向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面涵盖整座药园的巨大阵法从地表脱出,寸寸断裂,地面立刻随之塌陷,连同药园中的所有灵材一同坠落地底。
银灰色的珠光从黑暗中一闪而逝,荡人心魄。
杜远见之,心中剧震,二话不说放弃与东景焕继续纠缠,直往地底飞速掠去。
“定魂珠!”
魏乐言惊呼一声,“东师兄快去阻止他,是先天至宝定魂珠!”
东景焕脸色剧变,立刻追入地底,魏乐言与万凌莫亦是紧随其后。
“先天至宝?!”
向文礼听到这番话,眼珠子立刻红了,一手钳住向苼脖子,咬牙切齿:“你为何不说?早知如此,我又怎会作壁上观?!”
向文礼激动之下,力道何等之大!向苼只觉得喉咙内骨骼被捏碎大半,窒息剧痛难当。
她极力压制心中杀意,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来:“现…在…去,还……来得及!”
向文礼目光微变,松开掐在脖子上的手,却未放过向苼,一把抓住她肩膀闪入地底。
急速坠落中,猛烈的风吹得向苼几乎睁不开眼,周围一切都化作模糊的虚影,看不真切。
地表下的中空通道要比想象中幽深不少,她在心中默念至三十息,身形才堪堪停下,不及看清地底是什么模样,就被向文礼如同扔破布一般甩在墙上摔下,没了动静。
淡淡的银光在地底空中飘动,拂过漫山遍野、没过脚踝的银灰色魂音草,远望之下,就如一片灰色天空中星光点缀。
这一幕分明极美,可惜场中无一人有心思欣赏。
“虎毒尚不食子,看来向家主是例外。”
东景焕忽然出声:“能从死门脱困,向家主这一身修为,隐藏得好深呐。”
向文礼冷哼一声,“自不能与东真传相比。”
“可惜了小美人儿。”
魏乐言微微摇头叹息:“这一摔怕是骨骼尽碎,脸也毁了。向家主当真好狠的心,难怪你这女儿对你毫无关切之心,逃跑也只想着独自一人,而今看来倒是情有可原了。”
“废话到底要说到何时?”
万凌莫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这定魂珠,只有我风月门保得住!你们炽焰宗和千星殿就算今日夺回去,只是凭白为宗门增添祸事罢了。”
“是祸是福,可不是你万凌莫说了算。”
“……”
四人各自占据一方,围着地底中央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却只是嘴上交锋,谁也没有轻易动手。
向文礼只听着,也不插话。
他的确还有一丝机会,东景焕与杜远修为相差无几,魏乐言与万凌莫亦是半斤八两,若是狠斗极有可能两败俱伤。
到那时候,他不仅能收获定魂珠,整座药园的灵材、此地漫山遍野的魂音草、还有这四人的储物戒,都是他的!
此时此刻,他只需极力减弱自身存在感,继续作壁上观即可。
然而他却不知,场中四方表面口头交锋的同时,背地里却是另一幅光景。
“诸位,这向文礼该如何处置?”
杜远眼神一横,分明是在问东景焕。
东景焕眸眼微垂,传音道:“此前队伍伤亡惨重,这定魂珠已吸收不少魂魄,若再行吸纳,只怕魂魔提前破封而出。”
魏乐言顿时附和:“东师兄所言极是,待我等收走定魂珠,那魂魔自会料理向文礼,何须多管?”
杜远却还有些不放心,反问道:“东师弟,此珠若被收走,魂魔脱困而出,炽焰宗疆域势必不稳,你当真舍得?”
东景焕面无表情,“先天至宝当面,有何舍不得?”
万凌莫嘴角一扯,“东师兄果真有魄力,拿出天道盟约让我等合契,平息斗法不说,还主动提出取走定魂珠。他人不知道的,还当东师兄是炽焰宗叛徒呢。”
“万凌莫,你少在此处阴阳怪气!东洲大比在即,谁愿意在此折损修为?你有本事别签天道盟约。”
魏乐言讥讽一声,万凌莫脸色微沉,却未反驳。
“东师兄,我看你对那小美人颇为在意,怎地不救她?”
魏乐言私底下传音,言语之间隐有八卦之嫌。
东景焕语气漠然,“为何要救?我是曾对她另眼相看,可结丹之下皆为草芥,救了也不过徒增因果,何须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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