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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飘飘忽忽地猛然间过来,又破又旧,黑色的长发打结油腻,垂在脸前。女鬼低低地垂着头,任凭长发张牙舞爪地无风乱摆,裸露出的皮肤居然是黑褐色的,其中还能见到蜈蚣般的蛇骨在肉里翻腾,散发出酸腥的刺鼻气味,我想这一定就是蛇肉的味道吧!虽然我没有吃过蛇肉……
来的时候总共有百十来人,而且是武警战士。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但这种事我毕竟是经历得多了,脑子还算是清晰。不过那深深窒息的恐惧感,依旧包裹住了我的全身。纷繁复杂的恐惧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我怕再受刺激我会崩溃暴走,随便找个妖魔鬼怪当垫背便同归于尽。
但现在的情况还不至于此,况且驼背老头的降戾丹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生死之间的我还算是拎得清,触电般地将蚺头往车仓壁上一个子弹带滚轴上一掼,将蚺头挂在了上面,手脚并用地朝后面倒退,往隔挡门后的驾驶室里钻!
“呀呀呀呀!”女鬼扣牙发出怪声,我见她又是眼睛透过飘散的头发冒出红光,知道她可能给旁边的蛇身尸鬼发出命令了。
我紧张得浑身哆嗦着,钻进隔挡门里,刚想要关门反锁时,却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
“明天晚上,再摔死他喝新鲜的脑浆!”
什么?明天晚上摔死我喝脑浆?这不是孕妇女鬼对鬼婴说过的话吗?难道我错怪红衣女鬼了?不是她过来趁火打劫……
不对!这不可能,我是亲眼见到那孕妇女鬼“自行了断”,成了灰飞烟灭状的,怎么可能又复活了?
虽然如意塔地界确实是她的主场,但驼背老头说她已经永不超生了,怎么可能转眼间又重新复活了?不对,鬼不可能复活,因为本来就是死的……
那是不是她诈尸了?
呸!也是放屁,没听说鬼还有诈尸的!
更有这只女鬼的话怎么又说得莫名其妙,完全是复读机一样地重复了那天的一句话,我清晰地记得,就连那尖酸拐弯的语调都是一样的……
隔挡门也是防弹的,相当厚实,反正我一关上门它们就进不来,把手搭在隔挡门上,只留出一条窄缝,另一只手搭在栓笋上,一有动静秒秒钟把门反锁,索性壮起胆色问了一句:“你怎么又活了?”
女鬼藏在长发里的眼睛盯着我,却是没有回答。
我连忙晃了晃头,觉得自己问得不对,“你没死?”说罢我又觉得不妥,还真不好对女鬼问这种问题,根本就是超脱出生死的问题了,要她怎么回答?
五十几年前她就死了,滞留在人间这么多年也不算是活着……
“但你和那驼背老头是一伙的,你就必须……死!”“嘻嘻嘻嘻……杀!”
白褂孕妇女鬼“杀”字一经脱口同时,她的烂蛇肉躯体迅速向后飘着倒退。一众蛇身尸鬼同时冲过来,堵在后仓门水泄不通,数不过来的鬼手同时朝我举了起来……
我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那么多双黑蛇绕骨的长手瞄准般地对准了我,眼见它们胳膊变得很粗很胀,是浑身的长蛇都爬向了手臂处,“嘶嘶嘶”的一下子将长蛇从作战服的袖口里朝我喷了出来!
哪里容得我细看,细看我就被毒蛇给咬死了!
“啪”地一声合上隔挡门,同时挂上栓笋,只听到隔挡门被敲得连声乱响,速度和频率跟下瓢泼大雨差不多。估计这会儿运兵车的车仓里已经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各式长蛇了!
我的心里暂时舒缓了一点,毕竟它们还破不了防弹隔挡门。但我也不能怠慢,此等鬼地方能早点离开就早点离开!
我连忙开始转动车钥匙打火,可是好几次都打不着,最后一次转动钥匙,只听一串憋响之后,“啪”地一声,身体都震了一下。
车出故障了?
同时鼻子里嗅到一股呛人的苦涩烟气,“咳咳……咳咳咳咳!”嘴里眼里好像都进了细小尖利的颗粒粉尘,叫我非常不舒服。
整个驾驶室里都变得灰蒙蒙的,我不禁朝着烟气最浓重的副驾驶处一看,车座下面的装甲有一处撕裂,应该是刚才“火箭飞车”撞死红尾蚺时搞出来的,居然这些黑烟就是从副驾驶座位底下钻进来的,同时伴随着有些许摇摆不定的火光在座位下面若隐若现……
是不是我的这辆车也撞坏了,随着我打火就跟着出问题着火了?
可千万别是啊!
因为我现在一旦出了这辆车,基本上就是个死,这辆装甲运兵车现在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啊!
不行,就算是把尿撒干、把口水吐干,我也要把火源给浇灭掉!
就算这辆运兵车打不着火了,我躲在里面也一时死不了,那些武警战士和领导不会白死,分分钟就会有更大部队卷土重来,连本带利把场子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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