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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师兄是谁?竟然强过新来的队长?”其他的警员一看,心里倒是乐了,刚刚吴邦还嚣张地谁比他厉害,那么谁就是队长,这些警员都不敢动,他们心里清楚吴邦的实力,能够一人在两分钟不到就放倒六个匪徒,这实力杠杠的,的确是有队长之实,可这一光景,却冲出了一名男子,比吴邦更加厉害。
这下,警员们心里都乐了。
“你!”吴邦脸色怒火,他朝着四周望去,见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队长形象就这样崩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朝着人群里扑去,也开始发威,出身于部队的他,招招都很狠毒,没有太多的花式,可打了半天,都比不上对面的那名男子,他也可以一招就放倒人,可要他一招踢翻四五个,他就做不到了,可对面那男子,手起手落,都是几个匪徒被打飞出来的,吴邦越打就越气,最后停了下来,激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地望着对面的男子。
他好不容易筑造出来的信心,竟然在此刻崩塌了。
一直以来,从战场、从尸堆、从炮火里活下来的他,都有一股积年累月的自信,表现出来就是锐气、杀气和气质,但这一光景,他身上的锐气却减弱了好多。因为他丫的真的比不上对面的那名男子!
“这位师兄是谁?这可厉害了!”身后那一群警员大受鼓舞,也扑进了人群里,可打着打着,那些匪徒就停了下来,他们抬头望去,见这些匪徒脸色苍白地望着人群里的那名如同战神般的男子,他们心里一笑:“看到没有,这是我们局里新来的队长!”
这些匪徒一听,脸色都白了,一边打着一边往后退去,而当酒店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警鸣声时,他们也不敢打了,开始撤退,不一会儿,原本还是血杀场的赌场,就变得平静了下来。无论是宋智的手下,还是这边的警员,他们都停了下来,死死地望着前方的那名男子。男子背对着他们,抄起啤酒瓶,朝着那名逃亡的匪徒一砸,将对方砸得倒翻在地上。
啪一声,整个赌场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紧紧地望着这名男子的身影,鲜血涂满了他的背部,他身上那件单薄的t恤已经破了,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肌肉。逼人的气腥味弥漫整个赌场,屋上的吊灯早已经熄灭,只有不远处那因爆炸而燃烧的火焰,啪啪地在照亮着男子的背影,火的颜色是黄的,可倒映在男子身上,却出现一股诡异的紫色,众人心里都倒吸了一口气,这紫色,正是男子身上的血与火光交映呈现出来的。
这男子,从血场里走出来一样!
“队长,二楼和三楼的匪徒被我们制服了,他们想安装炸弹引爆这里!”一阵焦急的声音响起,只见门外,冲进了几名青年男女,领头的正是夏雪,她一眼就见到了站在对面靠近火边的男子,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叫道:“陈正!”
“陈正?”
所有人都是一疑,他们还没有在局里听过“陈正”这个名字,难道不是局里的手足?
夏雪急速地跑了上去,还没有来到陈正身边,就已经嗅闻到一股刺激的血腥味,见到陈正身上全是鲜血,她心里一痛,走上来一把握住陈正的手臂,却发现陈正在颤抖着,不但如此,此刻的陈正双目圆睁,眼睛里被鲜血染红了,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呼吸声极其的粗重。夏雪一看,脸色都白了,她清楚,陈正没有受伤,却被暴戾的念头占据了整个大脑,从而导致整个人处于空洞而盲目的状态中。如果不好好地疏导,这股暴戾就会压抑住陈正,形成心理障碍,每当想起现在这血杀的一幕,要么就发精神失常,要么就乱刀砍人,这就是所谓的战后综合症!
“快来几个人!”
夏雪朝着身后的警员叫了一声,但却没有人敢上来。
“你们跟我来!”王叔也认出那血杀男子是陈正了,他冲着几名警员叫道:“那家伙不是修罗,我认识的,是雪的男友!”
一听是夏雪的男友,几名警员才敢上前,将浑身僵硬的陈正扛了出去。
而吴邦死死地盯着目光僵直、身体僵硬、浑身发抖、胸膛起伏、气喘如牛的陈正,从战场里走过来的吴邦太熟悉了,这一股反应就是战后综合症,是当一个从没有杀过人的战士初上战场,面对敌人,疯狂厮杀,抛弃怜悯,对抗正义,激发兽性,冷血无情等等一系列的疯狂后,又再猛然回到现实的惊慌和恐怖。
如果不好好地疏导一下,就会落下后遗症!
望着陈正被扛下去,吴邦心里极其的难受,如同被按在水里一样,那股奋力挣扎,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窒息。原本,他才是这些警员里的战神,他才是从战场里走出来的、身上弥漫着一股锐气的队长,但很明显,这里有一个家伙比他还要“暴戾”,还要“疯狂”,还要“血杀”!
可想而知,吴邦心里是多么的压抑。
夏雪将陈正扶上救护车,就往酒店外推去,只不过,浑身是血的陈正,却激烈地颤抖,不停地念道:“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夏雪心里一痛,紧紧地握住陈正那颤抖的手掌,贴了上去,紧紧地望着陈正那双紊乱的眼睛,紧紧地道:“陈正,你这是逼不得已的,你这是为了制服匪徒,以免更多的无辜被伤害,你这是替我们警员分担责任,你这是为民除害!你不得不杀对方,你不得不下手,陈正,你是英雄,不是杀人恶犯!!!”
四周的几名警员心里对这个陈正都充满了敬佩,无论怎样都好,能够在那么混乱的时刻冲出去,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确是英雄,所以一个个都真诚地道:“兄弟,你不是杀人犯,你是英雄!我们心里敬佩着你!”
一边的王叔从怀里掏出了烟,吸了一口,吐尽了烟气,才慢悠悠地道:“子,老实跟你,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出去缉毒,当时有个女毒犯劫持着一个女孩,一直逃到楼上去,着跳楼,要我们放过她,当时我完全有机会事先一枪爆她的头,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知道她会因为自己的女儿从而放下屠刀,甘愿投降,可我错了,那女的眼里全是绝望,着着就抱着女孩往楼下跳去,十楼高跳下去会是怎样,你知道的了,那女孩的头都砸烂了……”着,王叔又抽了一口烟,淡淡地道:“当时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事先一枪爆了她的头,至少可以救下那女孩。”
“我……”
原本双目血红、身体僵硬的陈正,在此刻放松了下来,那僵直的手臂,也重重地放了下来,他低声地了一名:“多谢你,王叔。”
王叔抽着烟:“是我们多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们今晚都不知道要伤残多少个手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