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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袁可立,洪涛回到书房里坐下,捧着热茶有点发呆。这步走出去至少要一两年之后才能看到效果,如果所托非人,不光会浪费钱财还耽误时间。
“你觉得此人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把握呢,洪涛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多听听意见没害处,比如王安。
“万岁爷,奴婢觉得袁总督怕是靠不住……”王安倒没推辞,把心中所想原封不动讲了出来。
以前他决不敢在朝政问题上多嘴,但此一时彼一时,新皇帝登基之后很多规矩也跟着变了,问了必须回答,还得言之有物,否则就是欺君之罪,下场会和御马监掌印白忠一样。
“为何?”洪涛连眼皮都没抬,继续问。
“此人任七品推官时就羁傲不逊,多次顶撞先帝才被削职为民。万岁爷虽以礼相待,又委以重任,恐难收其心。”
做为万历朝的宦官,王安对当年袁可立的所作所为还是有耳闻的,观感并不太好。主要是嫌这个人对皇帝不忠心耿耿,凡事都要提规矩,太大逆不道了!
“嗯,有道理……天津税监的马堂你可认识?”袁可立到底值不值得相信呢?洪涛在这一点上和各朝代的皇帝没什么不同,想信任又不敢完全信任,不想信任又不得不信任,很是矛盾。
而他采取的办法也没什么新意,找个更容易控制的人去当眼线,时时刻刻盯着做具体工作的官员,通过所作所为进一步判断该不该继续相信。通常而言,这个人选大概率是太监。
当然了,太监与外臣勾结反过来坑皇帝的例子也不少。但是没办法,在大部分时间里皇帝都是孤家寡人,只能矬子里拔将军暂时先用着。毕竟盯着太监要比盯着官员简单,处理起来也没那么多羁绊。
“奴婢与他不熟……”听到皇帝问起这个名字,王安的眼神明显忽闪了一下。
“王安,欺君可是大罪!”虽然只是电光火石间的表情却被洪涛看了个清楚,当下脸一沉,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具威慑力的话。
“万岁爷恕罪,马堂乃先帝近臣,奴婢不敢妄言。”啥叫伴君如伴虎,此时就是最贴切的展示。面对皇帝的询问,王安完全处于两难境地。
说实话吧,万一皇帝没有处理马堂的意思,那自己就是背后诋毁先帝亲信的小人,很容易得罪人,还很容易被皇帝不齿。
不说实话吧,就是现在的下场。做为太监别说故意骗,知道不说也算欺君。担上这个罪名,分分钟会被大卸八块,尸骨无存。
“哦……他是贵太妃的人对吧?”能坐在天津税监的位置上,当然要是万历皇帝信任的太监,王安的回答等于啥也没说,不过洪涛从中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万岁爷圣明……”王安强忍着没笑出声,赶紧把小马屁送上,同时心底狠狠的赞美了一下。能跟这位心思玲珑的皇帝混算不幸中的万幸,假如这位听不出来画外音,那得罪人的话就必须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
“朕懂了,现在要听听此人的官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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