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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没有问出口。
他的目光太冷,让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老老实实站在他跟前,整个人却已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他们原本也不是一路人。
潇阳王微微颔首,迈步离开。
萋萋没有抬头。
风雪依旧,梅园中格外冷清。
雪花打在她的脸颊上,化作点点滴滴的水渍。
她目光一闪,忍不住回头。
除了潇阳王,这偌大流火城,偌大皇宫,大概也没人愿意,披着风雪来探访她。
是她想得太多了。
遥遥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她忽然道:“潇阳王?”
他的背影倏地一僵,整个人便漠然地站在了天地之间。
这一刻,忽然显出顶天立地的伟岸来。
不管天多高,不管地多大,他始终是孤独一人。
始终是寂寞一人。
“有什么事?”
他没有回头,神态亦冷冰。
萋萋咬了咬唇,低低道:“你已经……找到风七七了吗?”
许久,他没有开口。
萋萋以为他就要这样无言离去,谁知道他却回头了。
他的脸色很镇定,语气也很淡然:“还没有。”
听说风七七摔下宓州小道,从此杳无音讯。
那样大的风雪,一个女孩子掉下百丈悬崖,恐怕活命的机会并不多。
萋萋眨眨眼,想起了自己摔下丽山断头崖,被回山老叟所救的事情。
不由得一黯。
或者,风七七其实还活着?
她欲言又止,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辉。
对面,他神态平淡道:“本王知道。”
若是不相信风七七还活着,他就不会不间断地往九州各地派遣狼兵,寻找风七七的踪影。
若是不相信那个人还活着,只怕也不会在野村武馆对面修建听风楼。
直到进宫,萋萋才知道,野村武馆是风七七的产业。
萋萋点点头,算是应了。
风雪渐渐细密,原本就灰沉沉的天儿,愈发黑了。
胳膊有些冷,她忍不住抱了抱手臂。
潇阳王道:“你先进去罢,本王出宫了。”
她点点头:“慢走。”
不过是两个字,却引得妖冶的王爷神色怅然。
她低下头,小声道:“我……”
“哑……”
西边天空上,忽然传来动物尖啸之声。
萋萋一愣,仰起头,就见梅园那头飞来一只乌黑的鹰鹫。
那鹰鹫极大,张开的翅膀足有三米之宽。
从天边飞来,遮天蔽日,苍劲有力,风雪似乎也不能奈何它。
她眨眨眼,不由惊愕。
倒不是见到这硕大的鹰鹫感觉惊愕,实在是她总觉得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鹰鹫。
偏生,想不起来。
“哑……”
鹰鹫仍啸叫着,飞过梅园上空,盘旋一圈,飞到了潇阳王跟前。
“哗。”
它扇动着翅膀坠落下来,卷起满地落雪,散碎了漫天雪沫。
狂风霎那间席卷三丈内外,梅树枝桠胡乱晃动,寒风打得萋萋浑身冰寒。
红梅花瓣被狂风吹落,洒了满地落红。
满眼狼籍,鹰鹫已慢腾腾挪到潇阳王跟前,冲着他“哑”了一声。
“哑……”
那模样,活像是丢了主人的宠物,终于找到主人,忙不得撒娇耍赖,欢腾不够。
萋萋眨眨眼,实在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画面。
鹰鹫。
印象中,这本该专吃腐尸的罪恶东西,怎么竟也这般呆萌?
她失忆了,可她对鹰鹫的恶感却不曾消失过。
仿似某年某月,她曾与鹰鹫有着很不好的回忆。
不好到,此生都不愿再见这个物种。
她蹙眉,眼神冷淡。
可惜,还未来得及舒展眉头,那体型巨大的鹰鹫却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一人一禽,彼此不算友好。
萋萋眨眨眼,鹰鹫“呼啦”一声扑向了她。
下意识的,她飞快闪躲一旁,堪堪避开了鹰鹫挥舞的翅膀。
回头,她才发现鹰鹫也被愣在了当场。
她眨眨眼,鹰鹫偏着脑袋也眨眨眼。
真是日了鬼了,这鹰鹫竟然也生了人的智商么?
她还没搞明白,鹰鹫已“呼啦”一声,又扇过来一翅膀。
这翅膀威力不是盖的,萋萋只要挨上那么一下,这辈子算是残了。
“灵儿。”
远处,潇阳王冷漠出声。
呵斥的声音不算大,但扇过来的翅膀愣生生缩减了霸道威力。
一阵疾风掠过脸面,下一秒,鹰鹫已站在了萋萋面前。
这鹰鹫不小,就这么站着也和她的身高持平。
一人一禽对视,彼此眼中的不友好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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