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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空气中,一道敲门声骤响。
“唐乐安,你开下门。”张木齐立在门外,温柔清浅。
身为张木齐的通房丫鬟,此刻却与一男子搂搂抱抱,唐乐安羞愤难当,拼命撕扯着腰间的大手。
“快松开。”
温软的嗓音夹杂的有焦急与惶恐,像是被欺负的快要咬人的红眼小兔子,惹得顾云峥愈发不想就此放过。
贴近那烧红的耳垂旁,他温润如玉的嗓音轻喃:“真想看看张木齐的反应。”
潮湿热气环绕耳畔,唐乐安血色尽失,咬着下唇,一滴晶莹潸然落下。
清泪滴落虎口,顾云峥的心脏骤缩,狐眼中划过一丝郁郁心痛,他垂下了眸子……
一声轻响,房门拉开。
房内之人只着单薄内衫,满园春色若隐若现,撩人至极。张木齐满脸通红地躲开视线,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将一小药箱放于桌上,他眼神无处安放地到处乱飞,喏声道:“这是我平日里所用的药箱,里面擦创烫伤、麻布皆有,你拿去用罢。”
瞧了眼药箱外饰,花纹繁复,精工细造,里面所备也定不是寻常之物。唐乐安抿紧唇,眼睫微微轻抬。
“二少爷……”
“叫我凡知即可。”
凡知是张木齐的字。
“奴婢不敢逾矩。”唐乐安垂首,手臂上的伤痛,时刻腐蚀着她的意志,她也不叫疼。
纵然她清楚,只需稍加利用自己这张脸,便可获得细心呵护,以及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哪怕唐家早已衰败,被世人所遗忘,她也不愿折辱了门楣,叫屈指可数的权贵以为她唐家子女是趋炎附势之辈。
缄默了片刻,她道:“二少爷,奴婢想问您一事。”
眼落在那红肿的伤口上,张木齐面露担忧:“我先为你包扎伤口罢。”
唐乐安微惊,这才意识到手臂是赤裸着的,急急地往身后缩,意外扯到伤口,疼得她眉头一皱。
张木齐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眼眶,略带强硬地将人手臂拽过来。
“伤口再这样拖下去,你这条手臂也别想要了。”
苦顾云峥纠缠已久,唐乐安心中极为抗拒强蛮霸道之风,被外男抓手臂她欲要挣扎,却在听到这如沐春风的关心话语时,她不禁静下了心神,第一次生了想要细细观探眼前之人的心思。
娇似三月春花烂漫的桃眼,小心翼翼地窥探着那双垂着,为她手臂上药的眸子。
那双垂着的眸子忽而掀起,他粲然一笑,犹如春风化雨,淅淅潵潵落了满枝头。
唐乐安怔忡。
她眼睫猛地颤了下,咽下一口唾沫。就那一刹那,她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小尖角撞了一下。
很轻,又好似很重。
带着难以言说的刺痛感。
就那一下,直击她的心魂。
麻布包扎伤口,动作柔而缓,好似在对待一件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张木齐在收尾处打了个结。
将药箱给收整好,他略带羞赧地道:“我以前在外云游时,结识过一个大夫,偶然学得些许皮毛医术,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明日来给你伤口换药。”
唐乐安喉头哽涩:“二少爷,奴婢想问您一事。”
二次提及想必十分重要,张木齐连忙严色,正襟危坐:“你且问,我若知晓,必定知无不言。”
“玉珠长公主的赏梅宴,那日,您不在吗?”
张木齐轻晃了晃头,道:“我那日与王家三公子去了郊外踏雪访友,并未前去赴宴。你怎会突然问起此事?”
唐乐安眼中掠过一丝微诧,那日宴会上的事情竟瞒得严丝合缝,玉珠长公主的势力,不可小觑。
此种境况下,也难怪钟东佳会急于找她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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