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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
韩止戈突然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他缓慢的抬起手来轻轻擦拭掉江皖南的眼泪,柔声说:“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性子冷冰到了一个境界,这样的清凉如水也是醉了江皖南的心扉,任是江皖南目光如火如炬,他全当是看不见,转身走在前边,就是这样的背影江皖南已经忘了自己究竟看了多少次。
征战沙场八年!
原本以为天下大同,终可花前月下,独享恩宠。只是灯笼易点,恩宠难寻……
韩止戈像是变了个人,再或者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鹰隼试翼,他如今已是坐稳了九肖龙潭再不必跟一颗棋子虚伪隐藏,便是肆无忌惮……
可是这些,江皖南都不想再想,她只是看了韩止戈的样子,单单想起了当年的心动,那些心痛统统被忘带了脑后,再也想不起来。
那一夜风中思绪飞舞,韩止戈到时觉得凉爽宜人,江皖南也只是跟在身后,只字不吭,她低着头,好像多看一眼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就越是难以相信,这个人会杀了她,那么残忍的杀了她,也越来越难以相信,她竟然还爱着这个男人,或多或少,甚至就像是身体中余毒未清,成了一种病……
兴许是有太多的明天来不及想,也有太多的不一定还未发生,深呼吸,江皖南长吁了一口气,只是觉得自己累了。
“前边就是秀女宫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回去吧。”韩止戈轻描淡写的说道。
江皖南微微点头,一步步的慢慢走过去,她想回头,回头在看一看韩止戈的背影,他离开时是否还是像当年一样如释重负?可是她不敢,江皖南深知,这一眼望过去,便是千丈深渊万劫不复。
一步一顿,脚步像是越发的沉重了,江皖南近蹙着眉,心中的情绪越来越澎湃,最后,她终是忍不住,回了头,却直愣愣的杵在了原地。
韩止戈并未远走,他安静的站在那个位置,看着江皖南的背影,她乍一回头,却看到韩止戈气定神闲,目光清幽,像是这般月色一样恬静。韩止戈并不说话,只是微微挑眉。江皖南点了点头,继续转身离开。
脑子乱成了一滩浆糊,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打开秀女宫的大门,她偷偷的趴在门缝,看着秀女宫大门合上韩止戈才调转了方向,可是他的步伐依旧是那么不紧不慢。江皖南刚一回来就被瑞妈妈堵在了门口。吓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江皖南皇太后召见你是为何事?”瑞妈妈稍有些忐忑的问道。
“没什么事儿,瑞妈妈放心便是,不会对你有任何牵连。”江皖南柔声回答道,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周旋任何人的力气,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只是安静下来一个人静一静,甚至奢望自己能睡上一会,然后猛然发现百般荒唐皆是梦,一觉醒来,盛世太平,而她跟止戈依旧是幸福美满海枯石烂。
瑞妈妈打量着江皖南,眸色中带着些审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皇宫挺大的。”
“恩?”江皖南魂不守舍的也没听清楚瑞妈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瑞妈妈却笑了拉着长调说:“所以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六岁进宫,如今已是风风雨雨几十个年头,这期间宫中贵人的起起落落,生生死死,我的见得多了,秀女我也带完了一批又是一批,着皇宫就未曾见过消停,也有人别出心裁,想要在众人之中独占翘楚,也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但是到头来,是否能有个善终,却不一定……”
“江皖南,这后宫之中,独占鳌头并非就是一件好事,连累了我秀女宫,更是你承担不起的责任,所以一日在我秀女宫内,就一日谨言慎行,不要逾规,知道吗?”瑞妈妈冷声问道。
江皖南也不屑于再多说什么,只是恍然觉得有些可笑,这宫中的斗争变更,她看过太多已然开始麻木,现在出现一个人来跟她讲谨言慎行明哲保身,便是显得有些可笑,兴许是太过于深谙此道,便是知道如此心中多了多少委屈。
现在不自觉会想,是否当初做事不思前想后,不以大局为重便可过得轻松些。
她轻呼吸,点了点头回答道:“皖南谨记,烦劳瑞妈妈教诲。”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瑞妈妈叹息着说,她看着江皖南的背影,抬起头,月弯如钩,带着些许凉意,人们都说后宫是这个世界上最冷的地方,是否在宫门外边,就不会这么冷了,只是为何每年还是会有这么多花容月貌的姑娘各怀心事的来到这个地方,或生活死,或争或让。
江皖南还没走到房间,突然,被拉到一个拐角,江皖南刚要抬手还击,听到东方婳鸢小声的说:“是我。”
江皖南微微蹙眉,问道:“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跟我来。”东方婳鸢蹙眉道:“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蹄子,竟然敢对我下手,让本小姐抓住了,看我不抽筋剥皮让她生不如死。”东方婳鸢一边说,一边拉着江皖南潜入后院,两个人躲在房檐上。
看着东方婳鸢一翻身跳了上去,江皖南虽是不情愿,却也跟着跳了上去。安静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皖南突然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今天,真的会有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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