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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被抓过来已经过去十五天,陈慕在墙上划下第十六个竖杠,那天那个人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他就被安置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这十五天内他就像一个重病患者一样每天接受各种检测试验,光是抽血就已经抽了好几管,现在胳膊上密密麻麻一排排针孔看起来渗人的很。不过也多亏了被抽了这么多血,不然他真不知道这副身体能不能纯洁的熬过这么些日子。
他的左手腕上戴着一个金属扣,上面标注着数字和英文缩写组成的数码,看起来像是医院里病人手腕上戴的信息卡,只是这个更加高科技一点,不仅能够随时读取他的体温心跳还能根据他的血压波动分析他的感情起伏。
午饭一如既往的难吃,陈慕戳着黏糊糊的糊状物恹恹的搁下勺子,躺回床/上决定午睡。他以为这次醒来会和往常一样,天色已经暗下来,四周空旷无人。
结果不是。
眼睛被刺眼阳光直射,他下意识的伸手遮挡,眼角余光看到旁边坐着的人,他的手里捏着一把精致小巧的qiang,金色的外观使它看起来如同一支玩具,可是陈慕知道不是。
曾经多少接触过兵器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支在同类中属于轻巧的危险武器的重量比玩具重上许多。
他心里一咯噔,慢悠悠的坐起身,身体看似放松,其实已经做好了躲避的准备。
那人视线扫过来,手中动作猛然停止,他握着qiang口,尾端对着陈慕,目光紧凝在他脸上似笑非笑的问:“怕?”
陈慕不说不动,在不了解敌人之前,轻举妄动的下场一般来说并不美好。
那人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变成面无表情的冷漠,他手指微松qiang口突然指向地面,那人身体前倾,逼视着陈慕。
这个人的身高大约有两米三,肩宽腰窄,典型的模特身材,布料下结实却不贲张的肌肉显露出优雅的弧度,就像是一只猎豹,眯着深邃的眼眸看着自己的猎物。
陈慕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身下的床单,眼皮耷/拉下来,卷翘的睫毛稍微抵挡了一丁点威压,但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a在alpha释放的信息素威压下不得不颤抖臣服,这是与生俱来的不可反抗的本能。
即使厌弃,即使绝望,也永远无法反抗的,本能。
而且,陈慕这副身体的特殊性使他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威胁,受到的压迫更强烈。在平庸的beta人群里,一万人中大约有一个人能够感受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并受其影响,而这万分之一的概率里很不幸,陈慕属于那个一。
他浑身颤抖着凶神恶煞的瞪视着旁边的男人,脸上的狰狞好像在看自己的杀父仇人,他的指尖深深的嵌入床单中,隐约可见甲片用力过度的青白。
那人被他的目光激怒,铁锤般的拳头轮过来,陈慕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击中颧骨,牙齿碰撞挤压口腔壁,颧骨受力上/翘挤压眼眶,身体被冲击力带倒,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悬空在病床外面,下一刻身上身上单薄的条纹衫被人撕扯变形,那人攥着他的肩膀处把他拽回来,就像拽回一个漂浮的塑料袋。
那副毫不费力的模样让陈慕忍不住磨牙。
那人不在意的对上他的眼睛,眸中晃动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语气竟然比刚才正常了一点:“你叫什么?”
陈慕冷笑,扭头吐掉嘴里掺血的唾沫,幸好牙没掉。
那人也不着急,松开他重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副没关系慢慢耗,我时间多的姿态。
最后还是陈慕妥协:“这么多天我不信你没查出来我叫什么。”
那人挑眉看了他一眼,确实,十五天够他把眼前这个人祖上十八辈的基因链都查的清清楚楚,可就是查的太清楚才让他怀疑,才想从这个人口中听到反驳。
曾经的某个人,一心喜欢着他,不惜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把自己送上门,那么一个痴心到卑鄙的人怎么可能留下一个孩子?
他不相信,但眼前一个大活人,顶着他的名字顶着他的脸,基因分析报告还放在自己桌头,他实在是没理由不相信两个人的关系。
说失望,倒也不是,轻松,并没有。
原本以为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负罪感会少一点,想到他的自杀并不全是因为自制心里好受一点,愧疚会减轻,然而现实却是,他看到他的孩子会觉得委屈。
委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情绪。
那种被人欺骗被人遗弃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把那个人从坟墓里挖出来狠狠的挫骨扬灰。
眼眶有些发红,他尽力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慕:“我叫秦综。也许,你的父亲曾经提起过我。”
陈慕身子微微往后撤了一点,不敢看他愤怒到红涨的眼,冷淡的说:“我是孤儿。生下来就没爹没妈。怎么可能听他们提起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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