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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稚言回到宿舍,没开灯就直接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倦意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涌出来,让他懒得甚至连呼吸都想省了,大脑却异常兴奋,不停地播放着毫无顺序、毫无规律的,和安图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但也只是播放,就像一个为了打发时间的人在看一场无聊的电影,他没有走神,电影里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他都听到了,却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共鸣。
他和安图雅之间结束了吗?罗稚言将天马行空的思维拉回,认真问自己,然后他感到了心疼,方才那些画面忽然变得有颜色有味道,色彩缤纷,苦辣酸甜。
是他错了,他不该这么长时间不主动联系小雅,不该在安图雅和洛桦笙之间犹豫,更不该不积极地解决问题而是选择逃避,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冷静一段时间,并为这句话加了一个主语,我们。
需要冷静的是他,需要做决定的也是他,小雅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这个我们的主语加得不仅荒唐,而且无耻。
快两个月了,小雅早已给了他自己的决定,他呢?
不再见洛桦笙?他不想。
跟安图雅结婚?他不想。
跟安图雅分手?他也不想。
Shit!罗稚言暗骂一句,这就是他两个月后的决定,跟两个月前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个决定别说安图雅不会同意,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不出来,他这么做,将安图雅至于何地?
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也许,正确的决定是分手。
下午,透过候机楼咖啡厅的大窗户看到安图雅挽着别的男人时,罗稚言明显感觉到心脏难受得快要裂开,他很想直接从四楼跳下去,给那个男人一拳,想冲着安图雅大吼,为什么这么做?!
在那一刻,他对安图雅的占有欲超过了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女人。这就是爱吧?就算不是,至少也是爱的一种。
然而,冲动只是一时的,他应该感谢那扇大玻璃足够结实,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可能冲破那扇大玻璃,更不可能从四楼跳下去。
看到冰凌出现在门口时,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并瞬间想好了对策。
那么明天呢,以后呢?他不能在安图雅有了别的男朋友之后还不闻不问,更不能让公司的人觉得安图雅给他带了绿帽子。
给安图雅打电话,去找她,他相信只要他不肯放手,安图雅还会回到他的身边。
罗稚言这么想着,身体却没动,既没有去拿电话,更没有起去找她。
他在想然后。
然后对安图雅说什么?说你回来把我娶你,还是说你回来吧我们一起照顾花生?
前一条他不会同意,后一条安图雅不会同意。
真的要为洛桦笙放弃安图雅吗?
这两个多月他已经想明白了,他对洛桦笙虽然已经不是恋人的感情,但他不可能扔下她不管。洛桦笙接受了三个月的治疗,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她不可能一直住在基地的医院。
也许真应该考虑跟小雅分手了。他既不是她的家族,她的爷爷需要的那种管理人才,又给不了她幸福,他没有理由还占着小雅身边男人的位置,即使,他爱她。
分手吧。罗稚言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每说一遍心口会疼一点,直到他不自觉地蜷起了身体,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罗稚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叫醒他的是熟悉而又呱噪的敲门声。
“失恋了?”祁云弘看着罗稚言一副邋遢样,笑着打趣。
罗稚言像没听到似地,又回到他窝了一夜的窝。
“怎么了?”祁云弘换了鞋,拎着东西走向开放式厨房。
“咖啡喝多了,有点胃疼。”罗稚言嘟囔道。
祁云弘斜睨了他一眼,还穿着飞行员的制服,拖鞋也还摆在门厅,他哪里是咖啡喝多了,根本从昨天下午回来,连动都没有动过。
“起来。”祁云弘走过去用力拽起罗稚言的衣领,“去冲个澡,快点,搞的自己真跟失恋了似的。”
“我真胃疼。”罗稚言耍赖。
“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扒光?”祁云弘说着话动手解罗稚言的扣子。
“流氓。”罗稚言笑骂一句,挣脱祁云弘的魔手,起身跑了。
十多分钟后,一身清爽的罗稚言靠在料理台上看着祁云弘忙活。
“做什么?”
“意大利面,你还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饿了。”
“知道你饿了,昨天中午的饭你也没吃吧。”祁云弘的语气肯定。
“谁说的,都吃了。”罗稚言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切好的西红柿,丢进嘴里。
“骗得了张组长你还骗得了我?”祁云弘看见罗稚言的手又伸了过来,啪地打了一下,“别偷吃。”
“什么叫偷吃,这是明吃好不好。”罗稚言摸摸被打疼的手,趁祁云弘不注意又偷了一块胡萝卜。
祁云弘又气又担心道:“胃疼不能吃这些生冷的东西。”
“胃不疼了,饿。”罗稚言的手又一次伸向切好的西红柿。
“知道饿就不要逞能,非得把中餐让给别人。”祁云弘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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